白仙兒安然伏在秦小倉肩上,她低眉閉眼,心道:要死便死吧,我也沒有什麼掛念的了。恍惚之間,白仙兒覺得秦小倉的步伐漸漸變慢,她以為死期將至,不由地回首看去,卻不見了窺窳的身影,心下又喜又悲,她望著秦小倉那冷峻的麵目,悔恨交加,心道:我到底該不該殺了他?
秦小倉繞過一片樹林,這才放下了心,將白仙兒放下,他見白仙兒麵色蒼白,形容倉悴,但想到方才白仙兒隻要稍稍用了一分勁就要了自己的性命,還是有幾分後怕。秦小倉將那白仙兒扶到樹旁,便開始打理自己的傷勢。白仙兒此刻正恍惚昏迷,沒有清醒。秦小倉暗自道:我若不走,師姐醒來定是又要我的性命,可是我這一走,師姐會不會遭了那怪獸?秦小倉兀自拿不定主意,他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秦家上上下下那麼多人皆喪命於七大惡人手中,我秦小倉若不報此仇,還是人嗎?”
秦小倉含著淚,將一直以來藏身在衣中那沾滿血色手帕拿出,他丁丁地望著,腦海中似乎又飄起那日火光印滿洛陽城的場麵,他恨恨地咬著牙,看著那血帕上的兩個字‘逆天’。一行血跡忽然從他嘴角溢出,秦小倉想到仇恨之處,竟咬破了嘴唇,他顫聲道:“師姐,師傅的仇我怎能忘?待我殺了那七大惡人,再來求師姐原諒。”
說罷,秦小倉轉頭便走,但他剛走幾步,卻又覺得不妥,忽然倒轉身形朝來處奔去,他奔了許久,心下終於肯定那怪物沒有追來,這才放心折返,戀戀不舍地來到白仙兒的身邊,再次查看了白仙兒隻是受了些內傷,但憑白仙兒的修為,不到一日的功夫定然能恢複元氣。
秦小倉撿起身旁的枝杈,在白仙兒的身旁寫下幾行字,他忍著心痛終於離去。秦小倉拔步飛奔,速度極快,身旁冷風不斷,他兀自難過,心下隻求白仙兒盡快好轉。殊不知,白仙兒修為很高,她天資聰慧,又有良師指導,十幾年來苦練真法,漸漸便承襲了程青英一身精華真學。不到半日,白仙兒便醒轉而來,她迅速運功作息,很快便恢複了元氣。待她站起要走,卻見腳下留了兩行文字,低首一看:父仇不共,迫不得已。秦小倉字。白仙兒忽然流下熱淚,她愣了半晌,黯然心傷,也不知到底孰是孰非。
話說秦小倉沒命奔波,生怕白仙兒再度尋來,他一心想著盡快報仇,也沒曾想過去哪裏尋仇人,這番一折騰又是半月的時間。秦小倉離開徐州城,四處打聽一番沒有任何結果,隻得隨意流蕩,逢人便問了幾句。這日天氣燥熱,秦小倉曾在徐州城典當鋪當了塊玉佩,有了些許盤纏,租了匹黑馬四處閑遊,正巧路過玉山腳下一處酒家,便想停下歇腳。
這酒鋪雖然簡陋,但行走路人倒是不少,其中倒有幾個修真人士長篇大論,秦小倉兀自心傷喝著酒水,卻聽身旁那人談起玉山發跡師太。秦小倉先是未覺,隨後猛然想起發跡師太便是幾年前那個借宿秦府的高人,當時秦家老爺還盛情款待,說起來發跡師太還受了秦府的恩惠。秦小倉心道:當時秦府火災,恰逢發跡師太出走那日,該不會這發跡師太也是當中團夥?但他轉而想起肖月兒天真可愛,善良無邪,那老巫婆再壞也不會恩將仇報,參與其中。秦小倉無奈地喝了口涼酒,身旁幾人又說起門派紛爭,卻聽那身旁一人忽然又道:“秦家的《酒神》秘籍當真是引起極大的風波,先是玉山受困於那七大金剛的仇殺,若不是仙派出手相助,恐怕發跡師太也隻能卸手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