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1 / 3)

或許認真的付出,認真的去愛一個人,想對一個人好的時候,就會激起你內心最恐懼的卑微,以對方為重,一心一意,像最虔誠的教徒,尊對方為神。

林清微的心尖跟著邢飛揚收聲的尾音顫動了起來,目光注視著對麵的男人,頭一次,她想到了,也許這輩子,如果能一直和邢飛揚在一起,她願意付出所有的東西去交換。

一直被壓製的情感,就像是找到了缺口一般,侵占了她的心腔。

此時在邢飛揚那樣的目光裏,她除了答應他,似乎並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於是林清微任性了一次,拋棄了所有的理智,跟隨著自己的心,答應了邢飛揚。

“好,帶我走吧。”

帶我走吧,不要放開我的手了,我想要自由,也想要你。

邢飛揚無疑是高興的,他喜形於色,從座位上起來,去到林清微的身邊,他用力的擁抱她,忘情親吻她,隻想徹徹底底的擁有他。

林清微回應了他,無比熱情。

當天晚上,夜半十一點半。

溫涼接到了一個電話,她站在陽台上,冷風呼嘯的吹過來,她竟不覺得冷,因為電話那邊的女聲,溫暖至極。

溫涼好像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那個女子炙熱赤城的靈魂,女子將自己的情緒袒露,和她道:“我可以向你請幾天假嗎?於我而言,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屏幕那邊的女子是在問她,可又不像是在問她。

因為溫涼知道,此時她的答案對那女子來說,並不重要,無論她的答案是什麼,女子心中隻有一個答案。

那就是,她會走,會去做。

溫涼笑了,語句輕鬆。

“我沒有理由說不,去吧,希望你快樂。”

女子也笑了,鄭重其事道:“謝謝。”

短暫的通話結束了,溫涼自耳邊拿下手機,刪除了通話記錄。

她站在陽台上,正好看到了大門外有明亮的光線,逐漸靠近。

不一會,顧寒時的車,停在了大門口處。

男人從車上下來,一身黑色的西裝,身姿挺拔,臂彎裏挎著一見黑色的大衣,往那一站,就是一處惹眼的風景。

溫涼看著顧寒時,有些移不開目光。

也許是因為她的目光太直勾勾,太熾熱,顧寒時像是感應到了一般,昏沉的暗淡中,溫涼看到了顧寒時投過來的目光。

一時間,視線兩兩相對,溫涼更是無法逃開。

對視了一會,顧寒時開始往宅子大門走,而溫涼,則像是受了什麼蠱惑驅使一般,轉身朝著臥室外麵跑去,飛快的穿過長廊,飛奔下樓。

應該是因為剛才那個電話吧,那個電話觸動了溫涼心底最深的秘密,她把控不住,隻想早早去到顧寒時的身邊。

多少辜負,暫且擱置,夜長夢短涼如水,她必須找到溫暖自己的辦法,才不至於被壓製的喘不過氣來。

嚇到樓下時,顧寒時剛剛站在玄關出,換下了精致的高定皮鞋,身子前傾,半彎腰,還沒來的及站直了身子。

聽到聲響和腳步聲的時候,他心下不自覺的收縮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抬起頭來,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溫涼。

女子一身頗為單薄的睡衣,長發披肩,燈光在她身上灑下了一層冷質的光芒,不施胭脂的臉有些素淨,更加的幹淨美好。

“你回來了。”溫涼嗓音輕柔的吐出這句話,站在原地。

心底似在渴望什麼,想要互相依偎的纏綿。

“我回來了。”

顧寒時聲音沉靜。

欣喜霎時不受控製的從心底溢出來,顧寒時隨手將手中的大衣放到一邊,往溫涼走過去,越靠近心中越是柔情不已。

曾幾何時,顧寒時無數次渴望過,想象過此時發生的這樣的場景,他處理公事晚歸,溫涼就在家裏等著他,等到他回來的時候,便迫不及待的出現在他的麵前,告訴他,她在等他回家。

眼下等到了,顧寒時覺得有些不真實,隻想抱住眼前的人,來確定眼前的人並不是幻覺。

終於如願以償的將人抱入懷中,顧寒時眼睛有些發熱,情緒泛濫成災的同時,也被溫涼身上清冷的觸感刺激的微微蹙眉,語氣寵溺夾雜著淡淡的責怪。

“你在陽台上站了多久,怎麼沒多穿一點,冷不冷?”

溫涼縮在顧寒時的懷裏汲取溫暖,搖著頭說:“不冷,剛才不冷,現在就更不冷了。”

沒有你的時候,我不敢想冷,有你了,我怎麼會想到冷呢。

顧寒時喉頭一緊,難言的感覺湧上心頭,用熱淚盈眶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都不足為怪。

隻有溫涼,才可以毫不費力,不動聲色,就可以觸及到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點中他的死穴,讓他沉迷。

唯有更加愛,更用力,傾其所有的去愛她,才能使他感覺自己還好好的活著。

不留餘地,沒有退路,打從愛上溫涼的那天起,顧寒時便深刻的領悟到了,也一直是這麼去做的。

“阿涼,我愛你。”

情到深處,顧寒時緊緊的擁著懷中的人,情不自禁的吐露出自己的心聲。

告訴她,他愛她,人潮洶湧,那麼多人,他隻要她。

溫涼在顧寒時話裏,全身僵直了一刹那,心中洶湧澎湃著什麼,她很想回答些什麼,可是如鯁在喉,什麼都說不出來。

眼睛酸澀的厲害,她被自己逼得有些窒息,下巴抵在顧寒時的肩膀上,仰起頭,努力呼吸著空氣,把即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憋回了心裏去。

果然,曾經掏心掏肺去愛著的人,無論幾時再次出現在眼前,無論跨越了多少的時間,看到的時候,還是避免不了,為之心動。

情難自控。

就連以為自己已然心死的溫涼,都難以逃脫。

顧寒時不需要溫涼回答,盡管他無比渴望溫涼的回應。

他有耐心啊,始終相信著,總有一天,溫涼會由衷的向他表達出,她對他的愛,他感覺的到,感覺得到,溫涼似他那般的真心。

“走啦。寶寶。”顧寒時微微鬆開了溫涼,手繞到溫涼的腰間和膝蓋處,將心愛的女人攔腰抱起,他在她唇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俯在她的耳邊道:“很晚了,我們去睡覺。”

曖昧,纏綿且蠱惑。

溫涼的心不斷沉淪,眼裏中看的到眼前的顧寒時,再看不到其他的了。

顧寒時抱著懷中人,朝樓上走去。

夜色正濃,還有很長的時間,可沉迷溫柔鄉中,久醉不醒。

這廂情迷正濃,濃情蜜意。

C城的另一處,夜半十二點,清冷的長街上,燈光寂寥,落了一地孤冷的寂寞。

路燈下,有兩個男女在爭執,容貌秀麗的女人甩開了男人的手,有些怒不可歇的低低嘶吼。

“你瘋了。”

顯示了她此刻並不平靜的心情,她橫眉冷視眼前的男人,冷冷的燈光在她身上灑下一層朦朧的清輝,使的她周身本就冷淡的氣場更加冷了幾分。

直逼人心,讓站在她對麵的男人看了她這幅模樣,隻覺周身寒冷。

“你知道幾點了嗎?這個時候,那個男人還帶你去那種地方,根本不懷好意。”男人語氣沉重,字麵上看,鏗鏘不已,不卑不亢,可他的表情和略為顫抖的聲線,卻暴露了他此刻的惴惴不安和絲絲不太清晰的祈求。

他根本不像是在指責眼前的女子,更像是在祈求眼前的女子,告訴她,已經不早了,該回家了,不要跟那些不懷好意的男人過多的糾纏。

之所以會這樣,許是因為男人打從心裏明白,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去管女子的私事和私生活吧。

可他犯賤,非要插手。所以隻能放低自己的姿態,用一種幾乎是是哀求的態度,渴望著女子會被他打動,從而接受他的意見。

不過,盡管他已經這般放低了自己,他眼前的女子還是不為所動,投向他的眸光更添寒意,隨即冷冷的開口道:“唐現,請你認清自己的身份,我們之間現在連朋友都算不上,你不要幹涉我的私生活,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妄想對我指手畫腳。你不配。”

說話的女子是周西,而站在周西麵前的男子,正是唐現。

不久之前,唐現剛剛從一處夜場中,二話不說把周西帶了出來,不顧周西的意願,將周西帶到了此地。

自認理智如唐現,竟也開始犯這樣的賤了。

唐現看著周西,聽著周西字字刺耳的話語,心髒就像被惡狠狠的插入了一把尖刀,疼痛的讓他幾乎失去理智。

他眸色如深的凝望著周西,壓下心中苦澀的情緒,放柔了聲音道:“周西,我沒有幹涉你的意思,更沒有想對你指手畫腳,我們理智點,請你認真的想一想,那個男人,在這麼晚,帶你到夜場那種地方,怎麼可能,對你沒有什麼意圖。”

唐現無聲地深吸了一口氣,想起了剛才在夜場裏,那個男人邀周西跳舞,一隻手不安分的纏上周西的腰的那個場景,一種無法宣泄的憤怒陡然出現,完全就像是自己的似有寶貝,被其他的心懷不軌的人,侵犯了一般,他嫉妒若狂,護寶心切。

當時在夜場中看到的時候,唐現便是這般想的,所以他穿過燈紅酒綠,穿過扭動的人群,將轟炸感官的音樂拋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眼中隻剩下周西,他不由周西反抗,將她帶到了自己的身邊,在那個男人意圖阻止的時候,蠻橫的將那男人放倒,幾乎是露出窮凶極惡,目露凶光的神色,對著那個男人嘶吼著。

“你他媽以後離周西遠一點,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然後,他就帶著周西,穿越混亂的人群,離開了那個醉生夢死,腐敗混雜的空間。

做下這一切的時候,唐現似乎已經忘了,他和周西,早就結束了,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插手周西的事情,更無權理會周西的交際。

直到現在,在周西的冷漠裏,在周遭孤寂的景色裏,唐現才終於恢複了點點滴滴的理智,想起自己的身份,和曾經對周西造成的傷害,他怕是世界上最沒有資格,去指責周西身邊的人的那個人。

“有意圖又如何,你又怎麼覺得我對他,就沒有什麼念想呢。唐現,你太自以為是了,請你滾遠點,我們相安無事,我眼不見為淨。”周謝平息不下心中的怒火,字字惡毒。

特別是在唐現妄想跟她擺事實講道理,勸她理智的時候。

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這樣,不可理喻。

唐現靜靜的注視著周西,把她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聽到了心裏,越是聽到最後,他越是覺得有隻無形的手,握著一把尖刀,一刀比一刀重的狠狠的刺入他的心髒,讓他疼痛到窒息,逼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