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2 / 3)

溫涼也不說話,更沒有催促,耐心的等待著。

傅寧開口的第一句話是:“溫涼,你知道嗎?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羨慕到甚至嫉妒你。”

不想會是這樣的開場,溫涼望向了對麵的傅寧,不知作何回答。

隻有緘默地等待傅寧接下來的話。

“我想了很久,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無論是我哥,還是顧寒時,這兩個在我生命裏最重要的男人,都為你著魔,沒有道理可言。溫涼,你告訴我,你有什麼好?”傅寧情緒開始有些激動,盯著溫涼的眸子裏,有所怨恨。

溫涼哪裏說的清楚自己有什麼好,自我評價是不客觀的,這個問題,她還是不能回答。

於是她隻好繼續保持沉默,拿起身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等著傅寧接下來的話。

“我哥哥要走了,他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出國,我還沒有回答他。”傅寧接著自顧說,想起傅止找她談話的場景。

他給了她兩個選擇,一是留下來,他會給她一筆錢,足夠她生活,隻是離開後,他不會再聯係她了,彼此重新生活,似新生一般,斷了關係;二是跟他遠走,再也不回來,忘了顧寒時,開始新的生活。

兩個選擇,都沒有給她留任何的餘地和退路,傅寧一個都不想選,但傅止卻隻給了她兩個選擇,再沒有第三個選擇了。

留下的話,她就沒有哥哥了。離開的話,她就再也見不到顧寒時。傅止在用最極端的方式逼她放棄,用親情作為賭注,讓她斷了對顧寒時的所有念想。

傅寧知道,傅止這麼做,是為了她好,顧寒時永遠都不是她可以擁有的男人,他們之間根本就不可能。

執迷不悟,沒有好結果,不如忍痛斬斷。

傅寧懂。

但是傅寧不懂的是,傅止為什麼要做財產清算,為什麼要擬定轉讓合同,為什麼他要把他擁有的所有的一切,都給溫涼。

所以,她找來了。

找上溫涼,她至少要讓溫涼清楚,這些東西,不是她該得的。

這些年來,傅止苦心經營,拚了命的去掙錢,積累財富,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財產,傅止為此付出了多少,不言而喻。

如今,三言兩語,就可以對溫涼傾盡所有,拱手相讓所有的一切。

傅寧不懂,其中到底是個什麼道理。

“你究竟和我哥哥說了什麼?為什麼他會突然要走?又為什麼,放棄一切?溫涼,我哥哥要是真的把那些給你,你敢要嗎?”傅寧手握成拳,怒視坐在對麵的一臉淡然的溫涼。

敵對和憤怒明明白白的,傅寧對溫涼,一向如此。

溫涼迎著這些傅寧充滿憤怒怨恨的目光,還淡定自若的輕笑了一下,語氣清清淡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傅小姐說笑了,我哪裏會和傅先生說什麼,至於傅先生的種種決定,你該去問他,而不是來尋我質問。”

說到這裏,溫涼停了一下,斂去了笑容,冷聲道:“最後說到傅先生給我的東西,你問問敢不敢要。傅小姐,我自然是不敢的,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有侵占被人財產的劣根性。用盡手段,把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占為己有,不惜一切趕盡殺絕。我沒有那麼卑鄙那麼下作,做人還是要守著一點原則活著,不能太過分了。是不是啊?傅小姐。”

傅寧在溫涼的話中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有些驚恐的望著溫涼,再細細回想溫涼剛才說過的話,她顫聲道:“溫涼,你沒有失憶。”

這個女人,對所有人宣稱,她是忘記了所有的恩怨和過往回來的,可剛才溫涼所說的話,分明就是在暗指當年溫家和傅止之間的舊事,暗道傅止奪取溫家的一切,拿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趕盡殺絕的那段過往。

她記得這些,又怎麼可能是失憶了。

所謂失憶,不過是溫涼回來尋仇,潛伏隱藏自己的目的的借口罷了。

溫涼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回答,沒確定也沒否認。

事情已經進行到最後,接近尾聲了,很多東西,都無需過多的掩飾了。

“你沒有失憶,夫人說的沒有錯,你是回來複仇的。”傅寧的神色有些慌張, 看著溫涼,由心生出了陣陣寒意。

想起喬婉月和她說過的一切,她更加篤定,溫涼沒有失憶,回來就是為了尋仇。

溫涼依舊沒有回答,任憑著傅寧憑著自己的想法發揮想象,她安靜的喝著咖啡,就像一個置身事外的閑人,而傅寧所有的忌憚和驚慌都不是因為她。

“溫涼,你說話啊,回答我,你是不是回來複仇的?”傅寧越是細想之下,越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失控的質問溫涼。

“傅小姐希望聽到什麼答案?”溫涼不答反問,盯著傅寧的眼睛很是認真,很是好奇。

傅寧看到這樣的溫涼隻覺得可怕,居然在這場她主動找上的對峙裏,心驚膽戰地敗下陣來。

眼前的溫涼,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無助絕望的跪在傅止麵前,求傅止放過求他幫幫她的那個溫涼了。

傅寧有些艱難道:“溫涼,不要,你會後悔的。”

“後悔?”溫涼似是不太相信的重複了一下傅寧的話,搖了搖頭道:“有什麼可後悔的,我受過的苦難不會騙人,總歸是要向別人討回來一些,才能讓自己好過一些吧。”

“不是的,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應該相信顧寒時,他那麼愛你,這麼多年,你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嗎,他等了你這麼多年啊。”傅寧完全忘了自己來時的初衷。

她曾是那麼希望顧寒時和溫涼沒有好結果,可在溫涼有可能做出什麼傷害顧寒時的事情時,她竟然開始想要替顧寒時向溫涼解釋。

愛的卑微,愛到最後,還是無法在一起的時候,隻希望他好好的,能得所愛,能被愛,幸福的過一輩子。

溫涼不為所動,喝完最後一口咖啡,她看了一下時間,兀自的站起身來,對傅寧道:“傅小姐,我上班的時間快到了,沒有時間陪你,今天就到這吧,我先走了。”

“等等,溫涼,你好好想想,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表麵上看上去那麼簡單,顧寒時為了你付出了那麼多,你就算不能回應他同等的感情,也不應該負他。”傅寧連忙站起身來,伸手想抓溫涼的手腕,留下溫涼。

後者輕巧的躲開,溫涼神色清淡,沒有多餘的起伏,淡淡道:“傅小姐,我和顧寒時之間,怕是輪不到傅小姐指教,傅小姐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回去告訴傅止,不要白費力氣,浪費時間,他的一切,都與我無關。我不會要他給我的任何東西。”

說完,溫涼不再逗留,離開了咖啡館。

傅寧跌坐回座位上,虛無的望著前方,呆坐了一會,有神色慌張的從座位上起來,快步的往外麵走去。

她要去找顧寒時,她要告訴顧寒時,溫涼很危險,絕不簡單。他必須要提防著,不要被溫涼設計害了。

可笑的是,傅寧揣著滿心的話想要和顧寒時說個清楚,最後卻連顧寒時的人都見到。

顧寒時不願見她,更是把她的電話拉入了黑名單中,她甚至聯係不到他。

傅寧頓覺深深的無力感,心裏絞痛著,終於是認清了溫涼的那一句,輪不到她指教的話是什麼意思。

是啊,根本就輪不到她指教,對方是顧寒時,她都可以發現的事情,顧寒時又怎麼可能一無所察。

傅寧苦笑著,有些自我嘲諷的悲涼。這次離開雲鼎大廈,和以往不一樣,傅寧走時,心如死灰,隻求此生永不再出現在這個地方。

她不想再作踐自己,去愛一個不可能的人了。

喜歡和愛,讓她不顧一切,放下女子的矜持和驕傲,卻追隨顧寒時左右。可如今,在溫涼回來,她深知顧寒時不會愛她後,她的尊嚴在叫囂反抗,不允許她再犯賤。

回程的飛機在晚上八點半的時候,降落在c城的機場。

林清微隻身站在行人匆忙的機場大廳,身邊立著兩個行禮箱子,

蕭予卿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林清微正在翻看手機相冊,相冊裏是這次旅行拍的一些照片,多是風景。

按下接通建,林清微當即進入狀態,變成了那個站在蕭予卿身邊無往不利的鐵血特助,語氣公式。

“蕭總。”

“你回來了嗎?”蕭予卿的聲音從電話那邊悠悠傳來。

今天是林清微假期的最後一天,蕭予卿根據自己對林清微的了解,深知這個女人的性子,掐著時間,算準了林清微該是今天回來,查了從那邊回c城的航班,知道她大約會在這個點到達。

因此,一個電話尋對了時間,撥通了林清微的電話。

蕭予卿了解林清微,林清微又何嚐不了解蕭予卿,自然也是猜到了蕭予卿打電話來的依據了,看了看四周的景象。

她回答:“剛下飛機,正準備回市區。”

“不用回來了。在機場等我,我很快到,機票已經訂好了,我們要出個差。”蕭予卿不容置疑,也不給林清微拒絕的機會道。

林清微也隻是安靜了幾秒,沒有過多的話語,簡言意駭道:“是,我在機場等您。”

邢飛揚拿著兩瓶水回來時,林清微剛從耳邊拿下手機,掛斷蕭予卿的電話。邢飛揚看到了,一邊開了瓶水遞給林清微,一邊問:“是誰啊?”

林清微接過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淡笑著說:“是我老板。”

知道是誰後,邢飛揚隻是點了點頭,不再多問,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時間,伸手抓著行禮箱的推杆,和林清微說:“走吧,這個時間,他應該把車送過來了,我們出去等一下。”

林清微朝著邢飛揚頗為無奈的笑了笑,搖頭道:“我不能跟你回去了,蕭總在過來的路上,我直接要從這裏,陪她去出差。”

“什麼?”邢飛揚有些不可置信的皺眉。

接著他神色不悅道:“你才剛剛回來,她怎麼就這麼快,一點讓你清閑半分的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