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淮粗略計算了一下時間。
這裏距離火車站大概有二十分鍾的路程,秦詩言的火車是下午兩點,那到底應該讓他幾點來才不會產生懷疑呢……
她的大腦在短時間內非常高速的運轉了起來……
到了這種時候,她突然非常後悔,後悔自己剛剛都沒有和晏飛白商量一下再打這個電話……
要是晏飛白,一定知道該怎麼安排這件事情的……
黎元淮現在隻能苦思冥想著,要是他,會怎麼建議呢?
哎,有了!
她終於想到:“早一點吧,明天飛白說要給我補課,你想聽聽嗎?”
她說完,就覺得自己簡直是太聰明惹……
可這時候的她,兀自沉浸在成功抖機靈的喜悅當中,壓根沒有想到,這個讓她自以為是福至心靈的靈光,卻變成了壓死張奇峰那頭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當然,不僅是她,電話那頭的張奇峰也沒有想到這一點。所以當然是從善如流,脆生生應承下來:“好,那我吃完早飯就過去,你倆可等著我啊,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是該好好複習了。”
倆人一拍即合,絲毫沒有任何顧慮……
“嗯!”黎元淮高高興興的應著,而後掛斷了電話。
而後,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趁著和晏飛白晨練的時候,黎元淮就把自己給張奇峰打電話的過程原原本本講給晏飛白聽了。
原本以為,晏飛白定會『摸』『摸』她的發,歡歡喜喜道一句:我家姑娘長大啦。
卻不想,晏飛白隻是淡淡的看著她,目光帶著股子悲天憫人的得瑟勁兒……
他剛剛跑完兩圈,身上出了一層薄汗,現在發梢貼在兩頰處,整個人是帥得活靈活現的。
可獨獨那雙眼,充滿了無奈地看著她。
這眼神,可不太做好啊……
黎元淮望著他的眼,心中緊了又緊,才猶猶豫豫地問:“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吧?”
為什麼要說“又”呢?
晏飛白沒有回答,隻問她:“你知道他爸爸年輕的時候破獲了多少件大案嗎?”
他這話一說出口,黎元淮的心就沉下去了……
“嗯……”
張局長的英雄事跡,上清街的小孩兒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想當年無論是打個架鬥個毆,還是招個貓鬥個狗,但凡家裏有個搞不定的熊孩子,家長們隻要輕飄飄地提起張局長的大名,家裏小孩無不聞風喪膽瑟瑟發抖,是再也不敢造次的。
不過,當時他們的擔心,還僅僅是在與張局長是有槍的這件事情。而現在,他們卻早已經知道了,張局長可不僅僅是有槍而已啊。
“你知道,他審過多少心思歹毒作惡多端的毒販殺人犯嗎?”
黎元淮因為晏飛白這句來自靈魂深處的質疑,徹底頹了。
“啊,飛白,你說他會不會發現什麼了?”她忽然擔心起來,慌慌張張地問,手指不自覺的抓住了晏飛白的衣擺,著急得直跳腳。
晏飛白這樣表現,分明就是在告訴她,她說錯了什麼。
可是她到底說錯了什麼呢?
她不知道呀!
晏飛白握著她的手,慢慢理順著自己運動後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而後才牽著她,慢慢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