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淮錯愕地看向他,不明白他是怎麼了。
張奇峰說完,很快速的往前走了兩步,而後忽然轉過頭來,厲聲道:“我不去了,你們自己去吧!”
那目光中噴薄而出的惡毒和怒火,簡直要將她燃燒殆盡。
晏飛白拉了她一下,沒拉住。
她匆匆上前,拉住了張奇峰的手腕。
“哎!你跑什麼啊?都說好一起去了,不去不好吧……”
張奇峰嚐試著掙紮,沒能掙開她的手,也沒敢繼續使力,隻好別過頭去,並不看她。
黎元淮去找尋他的目光,怯生生地望著他。
這個過程裏,黎伯燒隻翻了個白眼算是表達了她的意見。
晏飛白也勸道:“去吧,都快到了。”
不過聲音卻不怎麼熱情。
黎元淮甚至覺得,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對他使眼『色』,他恐怕是會任由張奇峰自由來去的。
她最近常有這種感覺。
好像張奇峰隨時都會離開他們幾個的小團體。
不單單是因為他能分給他們的時間越來越少,更是因為,他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少了。
好像,秦詩言不在,順便也把張奇峰的笑容給帶走了一樣。
因為如此,黎元淮也第一次產生了不再願意去上學的心理。
在那個隻應該純粹的學習的地方,她失去了兩個朋友。
張奇峰緩了緩,好似終於消了氣,終於不再嚷嚷著離開了。黎元淮再不敢招惹他,好言好語地和他說話,眼睛笑得彎起來,盡量顯得溫柔可愛一些,才不至於讓人產生反感。
被她千好萬好哄著的人,卻一點也不領情,無論是去醫院路上,還是探病的期間,甚至直到他們從醫院出來,他始終都板著臉不發一言。
黎元淮一開始還關注著他的情緒,可到了後來,到醫院看見了秦老狠之後,她便無暇他顧了。
秦老狠向來以最利落精明的樣子出現在他們眼前,總是一副意氣風發很有精神的模樣,所以黎元淮下意識的覺得,她幾乎是沒有病痛的。
就算有,也應該是小病小災,靠著堅強的意誌力和淩厲的氣質就可以嚇退病魔。
然而,事實卻證明了,秦老狠也是人,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再張揚跋扈,麵對命運的襲擊時,也是不堪一擊的。
所以她變成了現在這樣,鬢發有些淩『亂』,嘴唇有些發白,眉宇之間全沒了神采的模樣。
她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呃,又或許,她也隻是順應了命運,變成了她到了這個時期,應該有的模樣而已。
心梗能搶救回來,真的是蒼天眷顧。
若非陸淵的母親就是因為心梗過世,所以他對這些有著強烈的關心,能有效的分辨並且急救,恐怕秦老狠那一摔,就是永別了。
就連秦老狠自己都說:“你看看,要是沒有陸淵,咱們上一次見麵,就是永別了。”
黎元淮也正想著這個問題,聞言抿唇,下意識的回答:“不會的,有陸淵在,證明這一次肯定不會是永別。”
晏飛白和陸淵的目光同時掃過來,各有不同。
黎元淮卻並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