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詩言聞言,垂眸沉默了半晌,之後忽然笑了。
“其實如果我想躲著她,她應該也是見不到我的。”
“是啊。”他也認同。
不過兩個人都知道,這樣做沒有意義。
果不其然,她緊接著又說了一句:“但是已經沒有意義了。”
“也是。”晏飛白輕聲回應。
兩人相視一笑,隨後一道往招待所去。
“對了,奶奶知道你們過來,想找一天請你們一起過來吃頓飯。”秦詩言又說。
“奶奶知道了?”晏飛白停下腳步問:“那我進去和奶奶說句話……”
秦詩言聞言急忙攔住他:“不不不,我爸在家呢,下,下次吧。”
說著緊緊拉住了晏飛白的衣角。
晏飛白恍然,重新抬起腳步。
秦詩言仿佛鬆了口氣,匆忙跟上去。
爸爸不喜歡她和鳳城的同學聯絡,所以晏飛白來了,她都不敢告訴家裏人,隻敢說成是給回學校的淇淇送飯。
不過瞞著誰,都瞞不過奶奶。
她隻好和盤托出。
奶奶總念及晏飛白曾經那樣幫助過他們,所以隻沉吟了片刻,便讓她邀請晏飛白兩人過來了。
“你弟弟回去上學了?”晏飛白問。
秦詩言點點頭。
“是,昨天下午就回去了。”她說:“這一次真的挺不容易的。我弟弟原本在市裏的學校讀書,原本很乖的,可是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突然和同學打起架來了,結果事情被鬧大,我弟弟就被勸退了。”
“因為打架被勸退了?”晏飛白皺眉。
按說,打架這事兒,真的不大啊。
在鳳城,他們幾個混世魔王從小打到大,太歲頭上還得鬆鬆土的任務,也從沒見有人勸退他們。
當然,很大程度上,是不敢勸退他們。
不過,他們受到的也並不是普天之下獨一份的優待。
就算不是他們,晏飛白也從沒有聽說過僅僅因為一次打架,就把學生趕走的學校。
想來,這其中必然還有什麼事情。
他靜聽著她的下文。
“對,就是這麼……草率。”她的神情有些落寞,不過卻也十分平靜,“主要是,他打的是我們這邊一個鄉鎮企業老板家的孩子,那家人風評本就不好,這回占了理,更是不依不饒起來,不讓他回市裏上學,差點……差點也不讓他在縣裏念書了,我爸是托了好多關係,才說服了校長,讓我弟弟以旁聽的身份,回縣高中聽課的。”
她說這話時的態度,仿佛既不覺得這世道有多麼不公,也不覺得秦詩淇的遭遇有多麼冤枉,反而平靜得仿佛是在說不相幹的事情一樣。
晏飛白在旁邊安安靜靜的聽著,暮然發現,這個姑娘仿佛已經不再是原本的那個秦詩言了。
從昨日初見時的一襲紅裙,到今早的恬淡安然,她似乎已經徹徹底底的改變了。
“他原來是哪所學校?”晏飛白問。
她能這樣直白的說出這件事,反而讓他放鬆了下來。
本來要一直麻煩她,他還覺得有些不安,如今剛巧有機會還上這個人情,他沒道理置若罔聞。
秦詩言斂目,恍若無意:“南港大學附屬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