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也感激飛白,隻是我們都是男人,他又是我兄弟,我們自然有我們的方法,隻是你,我實在是覺得你沒必要為我做那麼多。所以,我是真心想謝謝你。”他說話時一直雙手舉杯,態度十分端正誠懇。
黎元淮看向晏飛白,他點了點頭。
她隻好應下這個實在是不怎麼符合實際的名頭,和張奇峰對飲。
張奇峰似乎很開心,接二連三的敬她酒,最後甚至和魯家山換了位置。
黎元淮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多酒,小臉兒都紅透了。
晏飛白始終淡淡的看著,沒什麼表示,既沒有生氣,也沒有攔著,隻是不斷的給黎元淮夾菜,讓她在喝酒的間隙,也能填補一下胃裏的空虛,不至於三杯兩杯就不勝酒力,醉倒在這酒桌上了。
開玩笑,人是他好好給帶出來的,帶回去的時候成了醉蝦了,黎奶奶還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了?
黎元淮倒是沒什麼不放心的。
反正都是熟人,就算是喝醉了,也不會把她扔在這裏不管了吧?
第四杯酒飲盡時,張奇峰又來給她倒酒,被晏飛白扣住酒杯,拉到自己麵前來。
酒杯在桌麵上劃過,發出極為刺耳的響聲。
黎元淮已經有些暈了,雙手捧著小臉兒,閉著眼睛傻笑著。
張奇峰看著晏飛白,似乎覺得很是掃興。
“飛白,你不是吧?”他冷笑著說:“這就開始護犢子了?”
晏飛白隻看著他,並不回答。
反而是迷迷糊糊的黎元淮跟上一句:“你說誰是犢子呢?”
這話說得三個人都是一愣。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溫慕卿看看黎元淮,眼中生出了幾分笑意。
這到底是喝多了,還是沒喝多呢?
此時此刻,張奇峰也在想著這個問題。
他轉頭看著黎元淮,赫然發現,黎元淮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此時此刻正一瞬不轉的盯著他。
那目光澄澈無波,仿佛盛著最耀眼的星河。
他尷尬的笑笑。
“你當然不是犢子,你可是我們仨從小寶貝到大的。”魯家山接著說。
說著,擠開了張奇峰,坐會黎元淮身邊去。
晏飛白鬆開了酒杯。
這氣氛絕對談不上劍拔弩張,可是任誰都感覺的出來,他們幾個已經不是從前的樣子了。
“家山,你真的要回來上學了嗎?”黎元淮吸了吸鼻子,岔開了話題。
魯家山點了點頭。
“對啊。”
“魯叔叔,讓嗎?”她又問。
魯家山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晏飛白見她迷迷糊糊著,似乎是要睡著了,便說:“晚了,回吧,淮淮得醒醒酒再回去。”
魯家山也是這樣想,不等張奇峰說話,便轉向了溫慕卿,問道:“你住哪裏?送你回去?”
溫慕卿搖了搖頭,水波一樣的長發晃動著,煞是好看。
“不用了,我哥哥過來接我。”
魯家山應了一聲,之後催促著張奇峰去付賬。
張奇峰似乎是老大不樂意,可是見其他幾人都沒什麼心思在飯桌上了,他自己也不再堅持。
走出餐廳,被微涼的夜風一吹,黎元淮立刻捂住了嘴巴。
晏飛白一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是要吐,趕緊把人拉到小樹邊。
黎元淮也忍不住了,一點沒猶豫,把胃裏那點黃湯全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