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飛白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起床時,黎元淮正在化妝。
他揉著劇痛的腦袋,到她身邊去,輕輕抱著她,歎了口氣。
黎元淮通過鏡子望著他,柔聲問:“好點兒了嗎?”
“沒有。”他的聲音甕聲甕氣的,“太難受了,今天還要坐飛機,哎……”
“坐飛機?”黎元淮不動聲色,假裝自己沒有看到過那張明晃晃的機票。
晏飛白頓了頓,之後說:“爺爺的事兒,我得去一趟玉京,沒來得及告訴你。”
黎元淮笑了笑。
“沒事兒啊。”她的語氣輕飄飄的,臉色也和剛剛沒有什麼區別,不過說出來的話,可真的是讓晏飛白嚇了一跳:“一會兒先去民政局把婚離了,咱們再說別的。”
晏飛白傻眼了。
“你說什麼?”
黎元淮極其正常的重複了一遍:“離婚啊,不是你昨晚哭著喊著說相中了別人家的姑娘,非得要和我離婚的嗎?”
晏飛白嘴巴張開,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
他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黎元淮在他惶恐不安的注視下,徐徐起身,往衣櫃處去了,看起來是想要挑件衣服的樣子。
“咱們先去民政局,然後你去玉京,我去找個搬家公司。”她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來,“我姑姑才說給我買了個房子,剛好就搬進去吧,這樣我們不必住得很近,分手也比較容易一點不是嗎?”
晏飛白下意識的回答:“誰說的?”
黎元淮回過頭,錯愕的看著他,眨巴眨巴眼睛:“不是你說的,要離婚不可嗎?”
晏飛白一時失語。
“我那是……隻是想過……”他結結巴巴,話都說不囫圇。
這可真不晏飛白。
“想過?”黎元淮的語氣漸漸冷了下來。
空氣中彌漫著硝煙陣陣,晏飛白知道,這樣的情況,恐怕不是自己能夠應付得了的。何況現在這個時候,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還是爺爺的事比較著急。
這麼想著,他沒再有任何猶豫,隻說:“我先去洗把臉,一會兒還要趕飛機,這事兒等我回來,再跟你解釋。”
說完,就走進了洗手間。
黎元淮看著他的背影,咀嚼著他的那幾句話。
回來再解釋。
解釋什麼?
解釋為什麼想和她離婚?
她不需要這些解釋。
她隻需要一個全心全意與他相互扶持的丈夫,患難與共。而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晏飛白還是走了。
黎元淮沒送他,但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埋怨,甚至於,在他臨出門之前,還在他臉頰處親了親。
換來了一個炙熱的擁抱。
而後就是,分別。
她望著空蕩蕩的房間,莫名覺得這房間也的確是太大了些。
實在是不適合一個人住。
要不然就是讓晏飛白回來,要不然就是她……搬走。
她在這兩種方案裏權衡片刻,終於做出了更符合內心的選擇。
*
唐初接到她的電話,已經是意料之中了。
從到玉京那天起,她就知道,黎元淮早晚有一天會給她打電話的。
甚至於,也許會過來也說不定?
就看她有多愛晏飛白了。
“喂?淮淮。”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到玉京了嗎?”
黎元淮剛下飛機,聽了這話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