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琛組織王公貴族一起去踏青,她因為懷孕的原因沒有過去,趙殷這次去帶了周菁和孟柔,哪料周菁的馬莫名驚了,趙殷為了救她追了上去,兩人險些掉下懸崖,幸得趙琛與侍衛相救,才勉強逃過一劫。
隻是,趙殷的腿被受了驚的馬踩到了,傷勢非常嚴重,當場便送了回去,傳了太醫。
孟苑等在寢宮,急的轉圈圈,等趙琛一踏進東宮,她便一陣風似的刮了過來。
「怎麼回事,你受傷了沒有?」
她緊張地上下檢查他的身子,見他衣衫整齊幹淨,不像有傷,才鬆了口氣。
趙琛卻道:「受了點傷,不受傷容易被人懷疑。」他牽著她的手往裏走,「不必擔心,我有分寸。」
「你這話是何意?」孟苑有點雲裏霧裏。
進了寢宮,屏退左右,趙琛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說,「今日的好消息,你已經聽說了吧。」
孟苑哭笑不得:「好消息?你是說賢王墜馬,還被馬踩了腿?」
「賢王妃是周大夫最疼愛的女兒,若二皇兄還想獲得周大夫的助理,就肯定不能讓周菁有任何閃失。」趙琛輕撫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所以……」
孟苑大著膽子道:「所以你動了手腳,讓賢王妃的馬受驚,引誘賢王去救,讓他們倆都……」
趙琛無奈地說:「噓,雖然東宮中都是我的人,可你這樣大聲,是怕別人不知道?」
孟苑驚訝地摀住嘴:「殿下為何如此?」
趙琛一笑,眼眸銳利:「自古以來,東宮之爭皆是如此。事到如今,我與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結局無法改變,我自然不會被動。」
孟苑停頓了一下,長舒一口氣道:「那你要好好保護自己,可別出什麼事,把自己搭進去。」
趙琛眉眼溫和下來,摸摸她的頭說:「在你心中,我是那般無用麼?連自己都保護不好。」
孟苑拍拍他的手:「我可沒那麼說,我隻是關心你。」
「那為夫多謝娘子關心,隻是出去了一整天,實在有些餓了,娘子你說怎麼辦?」趙琛苦著臉道。
孟苑笑道:「我去安排小廚房。」
趙琛目送她離開。
事到如今,賢王是不可能成為皇上的,因為他若登了基,趙琛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五皇子就更不必說了,他是趙殷的人。
大皇子一直被圈禁,以前更是曾想要害過他,也不是好人選。
算來算去,父皇五個兒子裏,隻有四皇子做皇帝,他才能放心。
等太子將賢王的傷勢彙報給父皇……
趙琛冷笑一聲:「那時,四弟可不就是皇子裏腿腳最差的了。」
賢王墜馬的事發生沒幾天,孟苑又去探望雲水大師了。
這次雲水大師照例還是不見,孟苑遲疑半晌,也等不得了,直接闖了進去。
大殿裏,紗帳紛飛,雲水盤膝坐在蒲團上,正在唸經。
聽見腳步聲,他睜開眼看去,似乎在意料之中,似乎也有點無奈,打了個佛號,道:「太子妃還是來了。」
孟苑道:「硬闖進來,實在失禮,還望大師不要介意。」
雲水沉默了一會說:「既已來了,便不必談其他了,太子妃坐吧。」
孟苑謝過雲水,找了位置坐下,屏退了下人。
「上次與大師一別,如今已有數月,不知大師近來可好?」她看了一眼雲水的雙膝,「之前聽太子殿下說,大師雙膝受傷,不能再站起來,實在萬分遺憾。」
雲水笑道:「多謝太子妃掛念,貧僧甚好,雖雙腿不能行走,但隻要心在四方,便得自在。」
孟苑點頭:「大師所言極是。我今日過來,是想問問大師,那日我在夢中所見,是否全是真的?」
雲水道:「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太子妃何必糾結於真假呢?」
孟苑道:「那我就有話直說了。」
雲水做了「請」的手勢。
孟苑吸了口氣道:「大師,我想問您,殿下今生是否與皇位無緣,是否……時日無多?」
雲水眉目一凝,沉吟片刻道:「太子妃還是問了。」
「那大師是否會答呢?」
雲水道:「其實這件事殿下比貧僧更清楚,太子妃何不直接去問殿下?」
孟苑噎住,半晌才道:「我……我還是沒勇氣。」
「曾經與現在,皆是虛往,太子妃若自己都無法麵對過去的自己,又如何知道殿下能麵對過去呢?」雲水笑道,「這些事,太子妃還是直接去問殿下吧,等你二人心結打開之時,若有什麼需要貧僧的,再來找貧僧也不遲。」
孟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站起身告辭。
雲水看著她的背影,歎了口氣:「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