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目睹這一切,還有點反應不過來,等反應過來便道:「反了!反了!」皇上氣得摀住心口,「怎麼回事,看看賢王怎麼了,太醫,太醫!」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即便不是最寵愛的,也是心頭肉。
皇上看向趙琛:「這是怎麼回事,賢王怎麼會突然拔劍!」
趙琛跪下道:「稟父皇,兒臣也不知道,兒臣方才隻是用侍衛的劍擋了一下,二皇兄倒下之後似乎撞到了什麼!」
此刻太醫已經趕到,侍衛已經把趙殷的屍體扶起來,道:「稟陛下,賢王倒下時後腦撞在了茶壺碎片上,已經……」
話雖然沒說完,但事實已經很清楚了,周菁和德妃哭得撕心裂肺,看得人眼眶發熱。
趙琛頹喪地跪在那,似乎心理陰影也不小。
周大夫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問道:「宮宴之上怎麼會有茶壺碎片!」
方才伺候趙殷的婢女顫顫巍巍地跪下道:「回周大夫,那碎片是方才賢王殿下自己摔的,賢王殿下嫌奴婢為他倒的是茶不是酒,十分不悅,所以……」
周大夫:「為何不給賢王上酒?」
趙琛道:「是我讓婢女把酒換成茶的,二皇兄病還沒好,他的腿疾不宜飲酒。」
孟苑挺著大肚子上前跪下道:「父皇,太子殿下也是好意,未曾想到賢王會不悅,父皇明鑒!」
孟丞相也附和道:「太子妃所言有理,方才忽然動手的是賢王,導致賢王出事的也是賢王自己打碎的茶壺,皇上,此事與太子殿下無關啊。」
皇上抿進唇瓣看著趙琛,趙琛跪著朝前挪了些許,一臉茫然道:「父皇,二皇兄這是怎麼了,您讓二皇兄起來啊,二皇兄不能死,不能死……」他喃喃道,「他若是死了,我一輩子都要愧疚!」他又來到趙殷的屍體邊,「二哥,你醒醒呀,你起來呀!」
周菁憤恨道:「太子不必惺惺作態了!太子殿下若真有情有義,倒是引咎離京,放棄這儲君之位啊!」
這話一出,眾臣嘩然,兵部尚書道:「皇上,這萬萬不可,方才文武百官都看得很清楚,先出手的是賢王,太子殿下隻是防備,賢王出事也與太子殿下無關,皇上三思啊。」
陳皇後也急切地說:「皇上,琛兒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皇上是最清楚不過的,若是琛兒出了事,昌文皇後的在天之靈也不會瞑目呀!」
皇上聽了「昌文皇後」四個字表情倒是有些緩和,像是不打算追究了,但還是有點氣不順。
就在這時,趙琛忽然道:「父皇,賢王妃說得對,即便不是兒臣親手所為,二皇兄也是因兒臣而死,即便二皇兄先動了手,可兒臣也不該用十成功力去防備,父皇,請允許兒臣讓出太子之位,兒臣願遠赴封地石川,守我大周邊境百年!」
這話說完,連皇上和周菁父女都驚訝了,太子這是唱哪出?難不成,真不是早有預謀?
皇上猶豫地說:「今日之事,太子也不必太過自責,逝者已矣……」
趙琛急切道:「父皇!求父皇答應兒臣!兒臣在京中一日,便一日不得安心,求父皇給兒臣一個解脫!」
德妃和周菁已經哭得幾乎崩潰,聽見這個便跪著上前:「皇上,臣妾求你,給賢王一個公道,皇上,臣妾侍奉您這麼多年,一直盡心盡力,皇上不要讓我兒枉死啊!」
皇上為難道:「但是……」
孟丞相忽然道:「皇上,此事不若改日再議,廢太子是大事,不是三言兩語便可決定的。」
話裏指的是德妃,更是趙琛。
皇上點點頭,算是允了,吩咐了厚葬賢王便黑著臉走了,趙琛慢慢站起身,與孟苑依偎著離去,陳皇後看著他們的背影,說不出表情是什麼滋味,大約,是看破了一切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