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的陰影籠罩下,煙雨村基本上家家關門閉戶,就算太陽升得越來越高,臨近中午,整個村還是那個樣子。白天,就像是夜晚一般,氣氛沉悶而怪異。
也許不止是煙雨村,霧柱周圍的村莊差不多是這個樣子,都被驚嚇,停下了外出勞作,然後防備著未知的恐懼,爭取多一點時間和親人呆在一起。
紫橫天安頓了父母之後,離開自己家那棟破泥牆茅草屋,去往村西頭鄭屠戶家。
母親的病,家裏的夥食,都得需要肉。
煙雨村整體是個橢圓形,南北短而東西長,自東往西大約三裏距離,南北不足兩裏。
紫橫天從東頭到西頭,一路上一個人都碰不到,路邊除了偶爾會有幾隻雞在覓食,連隻土狗的蹤跡和叫聲也沒有。
很快紫橫天來到一座三間開的中型石牆屋前,大門前五步外的路邊,架了一個丈把長兩尺寬的長條石案,高約三尺。
石案上放著已經宰好並且去掉了內髒的肉,分別是一頭豬,一隻羊。都隻有一半,而且好像一點都沒有賣出去。
一個光著膀子的彪形大漢。圍著滿是血汙肉沫的圍腰靠在案後的躺椅上閉目養神。
鄭屠夫鄭一刀,紫橫天看一眼就能猜到這個人的身份。雖然這是他第一次走村串戶,但鄭屠夫在這幾個村都很有名。
他的名字本字本來叫鄭義陶,據說是父鄭母陶得的名字,但後來開始做屠夫,無論殺豬宰羊均是一刀了結,賣肉時也是如此,很少補第二刀的,時間長了就成了鄭一刀。
這人現年四十多歲,娶妻羅氏,育有一子一女。一路走來,鄭屠夫應該是今天除了紫橫天之外還敢出門的人。
“鄭叔叔,豬心羊心還留著嗎?我要買,再加上六斤五花豬肉,六斤羊肉。”來到石案前,紫橫天問道。
鄭一刀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是雙眼睜開一條小縫,看到紫橫天後眉頭微皺,疑『惑』的道:“都有。但是……你是誰家孩子?我怎麼沒見過?”
莫說是鄭一刀,這煙雨村真正見過紫橫天的人,不會超過雙手數目,而且現在紫橫天無論氣質和樣子都與過去有很大不同。就連紫成林都認不出來了,何況眼前的鄭一刀。
紫橫天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如果鄭叔叔隻做熟人的買賣,那我跑一趟小鎮就是了。”
說著轉身就走。
“哪裏哪裏!熟客不都是從生客來的嗎?一回生二回熟嘛!你且留步,我這就給你切肉。”
看到紫橫天要走,鄭一刀從躺椅上蹦了起來,開口留人的同時『操』起刀子就切肉,然後頭也不回的對自己屋子裏嚷道:“青梅,去冰屋裏把今早的豬心羊心拿過來。”
紫橫天停步轉身的時候,屋子裏傳來脆生生的一陣應答。
開玩笑!因為霧柱那邊的事,導致鄭一刀守了一上午都還沒開張呢!這俊朗少年一來就要這麼多,這個開門紅都不要,那他就白幹這二十幾年了。
鄭一刀在切肉,紫橫天就在對麵看,鄭一刀動作很快,刀法精妙,一刀一塊,提稱一稱,豬肉六斤零一,羊肉六斤整。
“好刀功!”紫橫天開口讚道。
鄭一刀包著肉說道:“其實也沒什麼,熟能生巧而已。你要是也切肉二十年以上,也會有這樣的手法。”
這時候從石屋裏跑出來一個身著粉『色』碎花衣少女,年約十四五歲,身高跟現在的紫橫天差不多,長得是眉清目秀,亭亭玉立。左手裏提隻竹籃子,來到石案前放在石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