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夜走進白天,並不是時間的流逝而更換了頭頂光明,而是因為走過的地點發生了改變。
花費了大約半個時辰有多,終於,血劍山弟子一行離開了黑霧籠罩的萬島湖。腳下的土是黃土,頭上的天是青天。
陽光明媚,風和日麗,天上的太陽已經向西傾斜,估計也已經是午時末未時初了。
“太好了!終於離開了那個地方。”
“原來還是有陽光的地方好,看看這世界多明亮!”
“這就是南燕國地界了嗎?南燕國,本大俠來了,準備好了美酒美人了嗎?哈哈哈……”
……
離開了萬島湖,又徹底的走到了陽光低下,弟子們一掃低落的情緒,一個個像是冬日裏的小花小草,先被霜雪擊打得蔫拉巴嘰的,然後又在陽光下盡情綻放,努力生長。
少年弟子裝模作樣的就地一通『亂』拳打起,少女弟子們卻是情不自禁的翩翩起舞。
葉迎春微笑著,回頭看著弟子們,她沒有表示什麼。
受傷的弟子們,臉上也有了笑容。
身心受到嚴重摧殘的少女們,眼睛突然多了一些光芒,恢複了幾分神采。
紫橫天伸手從旁邊的樹枝上摘了一片嫩綠的新葉,放在唇邊,於是一曲奔放如山澗小溪流淌的民間歌謠,就從他的嘴裏吹了出來。
小時候生病,爹娘有時候為了逗他開心,就會在床前給他吹曲子。笛子,洞簫,樹葉一些民間常見的樂器,他們時常換著吹給紫橫天聽。那時候聽著曲子,他就會感覺頭痛腦熱會減少很多。
弟子們一臉驚愕的看著紫橫天,好像都完全沒想到這個年紀跟大家上下的小小師叔祖,不僅武功厲害,盡然還多才多藝。
少女們的在紫橫天的吹奏下,舞得更為精彩,有的癡癡的看著紫橫天,一臉愛慕;有的少年也學著紫橫天摘了樹葉放進唇邊,可是最後樹葉都被吹壞了,硬是沒吹出一個音符出來,很不好意思的傻笑著。
生於農村長在山裏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會吹奏樹葉,但是這些弟子中,恐怕沒有多少是真正來至山裏的。
不過紫橫天吹著吹著,想起了慘死大火之中的爹娘,他的曲風調子從歡快中變成了傾訴般的低泣,明亮如星辰般的雙眼中,淚水生出,滑落在他精致的臉上。
旁邊的第子們受其感染,想起了萬島湖上的這一次的遭遇,想起死去的同門,又再次難過起來。
“對不起諸位同門,小時候在病床前,我爹娘就是經常吹曲子給我聽的,今天本來是信手拈來一片葉,想給大家提提神,卻不曾想憶起慘死的父母,對不起!”一曲終,紫橫天將樹葉吐掉,向著周圍的弟子們抱拳致歉。
“沒事的,師叔祖,我們沒有人會責怪你,觸景生情,睹物思親,這是人之常情。”洛冰語一直都不會離開紫橫天身邊太遠,這時候站了出來,第一個安慰紫橫天。
“是呀!師叔祖,你不必自責,你這樹葉怎麼吹?有空教教我們可以嗎?”很多弟子也紛紛讚同洛冰語的話,還故意轉移了話題。
呂欽定突然做出一副迎風而立的樣子,豪氣幹雲背著雙手道:“曾有大俠劍不離手,蕭不離口,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以後學得樹葉吹奏,我當劍不離手,葉不離口。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