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華夏東南的HZ市正籠罩在被台風統治的恐懼中。行人斷絕,車輛罕見。

大風呼嘯,卷著偌大的雨點劈頭蓋腦地砸向腳下的城市。尖銳的風聲中不時夾雜著哐哐當當、乒乒乓乓的聲響,玻璃碎裂、樹木傾折,掉下來的廣告牌破破爛爛的橫在人行道上,不時有鋒利的鐵片在空中盤旋飛翔,兔起鶻落,看得人心驚膽跳。

兩個輔警正在一處濱江的小屋內監察著路麵,防止有傻子冒著大風大雨大水跑回魚排上搶救財物或是跳江挑戰極限。

許是這地方臨近入海口,浪也忒大了一些。數尺高的濁浪不斷地拍在河岸上,濺起的浪花層層疊疊向著河堤漸漸推進。最近的時候,離小屋不過三五米遠,一米的高度差。

兩個警員緊張的瞪了半天眼,總算熬到了台風過境,風暴漸息。風雨依舊狂放,卻遠不及方才那般嚇人,甚至讓在暴風中堅守了半天的兩人品出了幾分風平浪和、歲月靜好的味道。

又過了一會,兩個輔警收到了上級指令,其中一人拿起了一隻對講機,走出了門,開始巡查河岸。

另一人正有些走神的功夫,就收到了搭檔的求助。

三十分鍾後,HZ市刑偵支隊的車子就停在了小屋邊上。也是因為台風天人車稀少,否則以HZ市的擁堵程度,這二十公裏路,警車怎麼也得跑個兩三小時才能到。

“誰是屍體的第一發現人?屍體在哪?剛發現的時候是什麼樣?”刑偵支隊五組的組長趙長康臭著一張臉下了車,向著隻比他早到了幾分鍾的CL區刑偵大隊副隊長陳和平點了點頭,就朝著在場的輔警問道。

——一水兒的正牌刑警中,就這兩個人穿得不一樣,再好認不過。

“哈?領導好,我是屍體的第一發現人。屍體就在河邊上,因為怕他飄走,我們剛才就把他拖上來了。”輔警沒想到居然會被點到名,驚訝之餘,很快調整好了態度,“發現屍體的時候,他趴在岸邊上,我走近了一看,發現這家夥頭發都掉了,胖得有些不正常,我就想著情況可能不太好。然後我上去摸了一把,滿手黏糊……”

“……”陳和平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不過也沒啥好說的。這些輔警多數是附近的鄉勇,高中畢業,平時承擔的是片警工作,哪知道什麼刑偵程序,做出點蠢事一點也不奇怪。

他的警員們到得早,已經在岸邊檢查屍體了。事實上如果不是在河裏發現的屍體,或者屍體的情況沒那麼慘,他也不會往市裏報案子。

“你們叫什麼名字?以前是做什麼的?”趙長康聽這輔警嘰裏咕嚕說了好一會,有些牙疼。死相這麼可怕的屍體,新來的小法醫都有被嚇著的,正常的片警敢這麼懟屍體?原諒他頭發短見識少!

“我叫張山,他是李市,我們以前在殯儀館幹過活,所以膽子比較大些。”輔警燦爛一笑,露出兩排小白牙,一看就是個不抽煙的人。

甭管這兩輔警是什麼來路,反正不是刑警出身,拖屍上岸勇氣可嘉,但對案情的幹擾也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