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一時氣極,但她畢竟跟玉帝夫妻這麼多年,旁人總以為她慣會掌權弄勢,全不把玉帝放在眼裏,三界至尊也就是個擺設。其實這都是從前上古諸神猶在,東華帝君掌控天庭時就形成的看法,王母自己知道,隻不過有些事情她更喜歡直接去施加影響,她生『性』就喜歡一切為她所願,見不得忤逆之事,並不代表玉帝就是無能之輩。
或許,他們最大的長處,就在於這天庭那些大神通者一個也不敢久待,歸根究底的原因,是三界最大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你在這天庭之上呢,就坐視他們將一切攪毀成這樣?”王母禁不住反唇相譏,她萬萬沒有想到,沉香那些人的膽子還真能大成這樣,真正視天庭於無物?
當然不怪她想不到,因為根本就不是沉香,沉香當然不會有這種本事。
“鴻鈞老祖死了,不是嗎?娘娘總不至於跟朕說,你還不知道?”
王母被這淡淡一句反駁得張口結舌,她感覺到,是因為兄長死了。倪君明在萬劫不複之地前,生生剜下雙目,以血所起的誓言正是鴻鈞不死,他便不會真正消失於三界,即使死去也隻能成為三界一抹飄忽的幽魂,哪怕忘記自己是誰,什麼都不再有,也會永遠記得這句誓言,並會為之付出一切代價。
隻是,誰都知道,這是根本沒有希望的事情。
怕是連倪君明自己,更多的時間也隻是尋找五彩石。
“本宮不信,鴻鈞老祖怎麼會死!”
“便如當初不信伏羲神王離開三界那樣嗎?”玉帝眯著眼睛,推開盛滿琥珀『色』瓊漿的琉璃盞,漫不經心的捋著頜下的三縷長須,“娘娘,朕總是與你說,少做,多看,耐不下『性』子的,都要吃虧。”
這天庭,雲霧飄渺,三界之上,如此美妙,他人想也想不來的。既然有了,就該好好珍惜,無論神仙還是凡人,得隴望蜀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要讓你我的敵人,成為三界之敵,反對你我,就是反對天庭,混『亂』秩序,朕早告誡過你,那些個陰謀詭計你我都不需要,也不要跟著攪合,既想不通也無能為力『插』不上手,隻須在最恰當的時候做最有利的事情便可。”
“陛下現在倒振振有詞,沉香鬧將起來的時候,陛下不也支持本宮?”
“唉——旁人不知,你還能明知故問嗎?”
王母娘娘得了理,更是諷刺笑道:
“天條!這三界,這天庭唯一不能更改的,唯一需要死守的就是‘秩序’,沒了這個,你我憑什麼坐在此地?”
玉帝終於冷笑一聲,慢慢飲盡盞中酒『液』:
“朕如今卻是看明了,楊戩抓住的正是這點,惹得你大動幹戈。”
“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玉帝緩緩搖頭,道,“太白金星應該就在殿外,娘娘不妨好好聽完,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哼。”仍是不岔的王母還待再說什麼,卻聽玉帝慢吞吞道:
“朕知曉你現在聽不進去,你卻該想想,自開天辟地以來,爭強好勝的,那個活到現在了,那些個不將你我放在眼裏當一回事的,死的尚且不論,活著的,又哪個有你我如今這般自在…該糊塗的時候就要真糊塗,娘娘你這脾氣,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