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盞急忙想拉住他,同時,心中又有些莫名其妙的違和感。
祁言清醒,祁言醒過來了,前麵他是在昏迷……
不對。
祁言沒見他過來攔自己,停下腳步回頭。
倏然如電流過骨,秦盞一下子想通了所有,騰地起身。
“你清醒過來了?”
他的動作帶著椅子滑過地板,滋啦響起一聲刺耳尖銳的聲音。
祁言臉色尷尬了一瞬,又迅速地恢複了平靜。
他說要永遠離開,他還瞞著自己一件大事一直都不肯說。
所以自己騙他,比起他的事情來,要小許多。
所以不必心虛,沒錯。
祁言唇角動了動,目光從他的臉上移到床沿。
秦盞蹙起眉頭,目光緊緊地盯著祁言。
所以剛剛說的那些話,他其實都聽到了,隻是他不想醒過來而已。
明明剛剛想撤回最後一句話,不過都被他聽到了,現在下床的目的是什麼,趕自己離開嗎?
秦盞心一揪,臉頓時白了。
他的眉頭一點點地皺起來,長得過分的睫毛霎了霎,抖落一地碎光。
剛剛祁言所有的反應,應該就是對他的話的肯定,要他永遠都不再在祁言麵前出現的吧?
秦盞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有些疲累不堪,心髒難受得好像被蹂躪成了紙團,動一動就伴隨著疼痛。
許久,他眸光落敗了下來,喑啞著聲音,語氣飄忽無力;“我,我是來道歉的。”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受到這樣的對待。”
“剛剛說的話,我全都會做到,就不勞煩您親自動手了。”
秦盞小心翼翼地呼吸著,這些話都變成了一根一根的刺,每說一個字,所屬的那根刺就往心口紮一次。
祁言皺眉。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和爺爺和好,他絕對是為了你好,這個家一定會到你的手上的。”
秦盞已經低下頭不去看他,放在身側的手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蜷成拳頭,握緊又鬆開,爾後如此反複。
祁言意識到了什麼,連忙上前,他張了張口,想要出聲,卻隻能發出極低而沙啞的聲音。
“那些年的事情我還記得,我很感激你,是你救了我一命,但我卻對你做出了那樣的事情,霸占了本來屬於你的生活。這事情是我的錯,你要恨我討厭我我也認了。”
秦盞說完這些,已然沒有任何的氣力去再麵對祁言。
無論如何,他還是不能在祁言麵前做出和對別人時,一樣的態度,也忍受不了被祁言誤會。
或許到他知道真相的時候,兩人的關係才有可能改變,但那時候還能以什麼身份待在他的身邊?
祁言說過,對他的喜歡和他理解的喜歡不一樣,而自己是確定是喜歡他。
隻當朋友是不可能的。
祁言對他來說,是不可能隻當成朋友的。
兜兜轉轉想了這麼多,秦盞一會兒難過一會兒又覺得無奈,到後麵幾乎是放棄了的樣子,看得祁言莫名心慌。
他卸下肩膀,深吸了口氣,緩緩抬頭。
“可是……我還是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