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像擺娃娃,一會兒拉拉他的胳膊,一會兒抬抬他的下巴,其他人都驚訝於負責人為什麼要對一個小萌新那麼認真。
而隻有他知道,隻有秦盞能拯救他於水深火熱之中。
眼見著隻剩半個小時可以用,負責人急得揪頭發,秦盞心中的愧疚越來越深。
這次的主題是墮落,秦盞唇角掛著謔笑,卻遲遲達不到最佳的那一點。
明明動態的時候,可以完美地發揮出來,而輪到靜止的時候,就像被囚束的金絲雀,完全無法發揮出自己原本的樣子。
負責人愁啊愁,祁言卻在一旁無聲地笑。
秦盞心裏愧疚的不行,卻看到他在旁邊笑,口不擇言:“祁大你還笑?”
他斂了笑容,幾不可查地鬆口氣。
秦盞回過神,下意識地抿了下唇,解釋:“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我……”
祁言行步生風地走到秦盞的麵前,一把將負責人拎開。
被拎開的負責人抬著錯愕憤懣的小臉,想說什麼,話剛到了唇邊,祁言斜眼一抬,便灰溜溜地逃到了台下。
秦盞還在低下頭道歉:“抱歉,我不應該那麼說話……”
祁言目光落在他的發頂上,掃了圈後槽牙:“你不是都沒叫我幫你麼?”
秦盞“啊?”的一聲沒反應過來。
“所以你需要我的幫忙嗎?”他莫名好心。
秦盞有些受寵若驚。
之前祁言說要一點點將屬於他的東西從秦盞身上討回來,這才不過多久就變了個態度。
倏然回想起來,才發覺自己好像正在一步步落進名叫祁言,並且十分明顯的陷阱中。
但他甘之如飴,便欣笑著點點頭。
攝影棚裏早就將需要的東西都布置好了。秦盞站在角落裏,定位是墮落黑化邊緣的少年。
牆上都是青綠色如同蛇一般的花藤。
祁言長臂一帶,將秦盞按到了牆上。
一隻手束著秦盞的右手按在牆頭。
秦盞忽然間嚇了一跳,緊接著,祁言壓著聲音說:“恨我。”
“我給你享受光明的資格,也輕而易舉地將你這麼多年的美好一舉打破。”
秦盞搖搖頭。
“沒有人會喜歡你,連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
漸漸的,秦盞回過了神來。
說實話,這樣的思想他不是沒有過。
如果不曾見過太陽,就不會住進那麼好的房子。
而正是擁有了這一切,去放棄自己的生活,卻是難上加難。
他不想再回到當初的日子,但也不想讓自己言而無信。
但恨他不過是一瞬間,他無法再去恨祁言。
“我現在需要的是你恨我的那個樣子。”
他怔住了動作,難以置信地看著祁言。
“做演員,就要會動用自己的情緒和情感,每一樣情緒每個人都有,或者說曾經表現過,你隻需要找到讓你表現的那個點就好。”
秦盞呼吸發緊,心裏異樣的情緒咕咕地往上冒。
氣氛產生了微妙的變化,負責人往攝像師身側靠了靠,清晰地感知到兩人的氣場碰撞以及的不尋常,對攝像師打了個手勢,按下了快門。
後續又拍了幾張照片,慶幸的是都順利地過關了。
祁言退到了休息區,秦盞去換衣服加卸妝,他就閑著點開了評論區發的一條鏈接,倏然頓住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