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祁言歎口氣,確定這人又想到了哪裏去,思緒大概暫時是回不來了,便也無奈地牽牽唇。
“我是想說,我之前的話,你有聽進去嗎?”
他臉上寫著“你要是敢忘記我滅了你”又真怕他沒聽見地重複。
“我並不是很想要那個身份,那不過是我用來逃避別的事情的借口而已。”
“所以你不用因為這個自責,懂嗎?”
秦盞眸子微微睜大。
他是真的沒聽見。
他全身心都在想著要怎麼把事情解決,怎麼去找白洛,怎麼將所有的不好的苗頭扼殺在搖籃裏。
他最多艱難地聽見了一句巧克力,而其他的聲音自動退成了雜音。
祁言微微繃起下頷,舌頭抵到上顎,眸裏帶著認真又不敢置信。
這混蛋居然真的沒聽見。
秦盞連忙補救地點點頭,可卻遲了。
祁言轉身要走,負氣程度和之前在醫院可以相比。
秦盞連忙解釋:“我聽見了,我真的聽見了!”
他轉過頭,一臉的不信。
秦盞自責都來不及自責:“我真的有聽到!隻是……”
他深吸了一口氣,音調轉而壓低:“這種事情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就算你不要,它最後也會回到你的身上。”
秦盞溫潤的聲線緩緩地落進祁言的耳中。
“我感謝你的關心。”
祁言默了一會兒。
他有些搞不懂秦盞,也不清楚秦盞一直瞞著的事情是什麼。
他知道自己隻需要等他收拾好說出口就行,可他不願意等。
有什麼事情,一起去做不就好?為什麼非要獨自承擔?一個人做英雄非常好玩嗎?
祁言想起了剛剛導演說的話,意思好像也差不多這個。
大家都想做英雄,可是世界上不隻是有英雄,更多都是普普通通的人。
英雄遙不可及,所以可以用幻想去描繪塗寫,可越是接近生活中的人物,卻越難去刻畫。
祁言逐漸斂了神色,走上前。
他下巴繃緊,用著極小聲,隻有彼此聽得到的聲音,說:“安慰我一下。”
秦盞茫然地抬頭。
他做了個深呼吸:“我做不了英雄了。”
“所以,像上回那樣,再安慰我一下。”
說完,他緩緩地朝秦盞張開手。
有時候,依賴人,其實也不錯。
所以,秦盞,你能不能也依賴一下我?
外麵喧囂滿天,來來回回的招呼聲斷斷續續地傳進耳中。
時不時傳來洛七七疑惑地問話:“有沒有看到秦哥?”“祁大呢?”“他們去哪裏了?”
而房間裏,秦盞緩緩地張開手,抵進祁言的懷裏。
強有力的心跳聲在耳畔炸開,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誰的,秦盞的臉紅到了耳尖,祁言克製地笑音不讓秦盞發現,又無法克製地顫動著肩頭。
秦盞艱難地啞著嗓音問:“你……安慰好了嗎?”
下一秒,祁言又迅速地斂了臉色,悲傷道:“不,還沒好。”
緊接著長臂一帶,將他想要鬆開的胳膊壓到自己的身上,半是嫌棄道:“你連安慰人都不會,應該抱緊啊抱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