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塵彌漫,洋洋灑灑地落下來。
秦盞襯衫淩亂,失措地看著麵前的人。
劇烈跳動的心髒像是要跳出身體,急亂的呼吸交融著,麵前的人身形逆光,緩緩地支起上半身。
祁言偏頭看著已然不知去向的車子,狠狠地擰了一下眉頭。
秦盞整個人有點懵,大腦艱難地運轉著,緩緩回過神來時,祁言已經起身,朝他伸出手:“你沒事吧?”
他喉嚨發澀,大概是剛剛灰塵跑進嗓子眼裏了,叫他嗓子發癢,艱難地咽下唾液,才搖了搖頭,拉住他伸過來的手起身。
祁言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他頓了頓,表情有些複雜:“以後不要走在路邊,往裏麵走。”
秦盞頓愣了一下。
剛剛自己明明是在路中央啊?
他舔了下發幹的嘴唇,剛想解釋,祁言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徑直拉到了路的最裏麵,嗓音低沉且克製。
“以後,你就走這裏。”
秦盞睜大眼,還未平複的心跳聲一聲一聲地落在耳畔。
他身上淡淡的木質香氣像有一股魔力,輕而易舉就安撫了秦盞混亂的心緒,又將秦盞用力壓在心底的情愫輕而易舉地挑起來。
秦盞遲疑了一陣,猶猶豫豫地點點頭。
祁言看著他還尚未回神的模樣,心裏尚有餘悸。
剛剛那輛車,明顯是衝著秦盞而來。
明明有大段的路程可以轉開方向,秦盞也往旁側退,可那輛車非但沒有停下,反而衝得更猛。
祁言眉頭緊緊地鎖起。
見他臉色難看,剛剛柔軟的氣場也一下子凜了起來,秦盞趕緊發誓:“我以後一定會走路裏麵,絕對不往外麵走。”
祁言收回意識,看著他無比認真的眼睛,試探地問:“你最近有沒有和誰鬧過矛盾?”
秦盞一愣。
他從未主動去得罪什麼人,除了不久之前的白洛,除了那個神秘的人。
在老爺子說出身份之後,他也時不時感覺到有什麼人在盯著他,也時不時會遇到什麼意外事故,但他每次都遊刃有餘地躲開,因而對剛剛的事情已然見怪不怪。
但他卻忘記了,現在他的身邊有個祁言。
不管是哪一個事情,都不能被祁言知道。
略一猶豫,秦盞搖頭:“沒有。”
他現在希望的是,剛剛的那個事情是意外,或者是白洛,至少都是在明處,解決起來就很簡單。
祁言默了一陣,垂眼:“那你沒事情吧?”
秦盞搖搖頭,露出放鬆的笑容:“沒事,我很好。”
他頓了一下,轉而關切地問:“你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祁言看著他緊張的樣子,暗暗地皺了下眉頭,半晌,搖搖頭。
“我也沒有。”
秦盞鬆了一口氣。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便利店。
老板坐在收銀台後麵看電視劇,見兩人進來,道:“唉,也不知道現在的這些司機到底怎麼開車的,大道這麼大也能轉到行人路上。”
電腦裏傳出幾句《繭》裏麵的台詞,老板身後的玻璃櫃上映出此刻屏幕上的倒影,秦盞穿著一身戲服出現在上頭。
他微微紅了臉,胡亂應了一聲,轉頭紮進貨架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