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看起來實在很呆,祁言不由得“噗嗤”一聲笑出來,將剛剛的情緒一掃而空。
頓了下,祁言提議:“出去走走。”
秦盞沒想到祁言會說出這樣的話,喉嚨不自覺地滾了滾,艱難地重複他的話:“要……出去嗎?”
“可是我真的想出去。”秦盞很認真地回答,也很認真地看他。
秦盞被這麼盯著,心裏也不免動搖,嘴上還勸著:“但……這是你的生日會,你出去的話誰來過?”
祁言生出調皮的心思來,彎起眼睛:“待會兒再回來就好了。”
……
夜風涼如絲,兩人拉長的影子被風吹得搖搖晃晃。
兩人出來時路上已經沒有了什麼行人。
祁言走在前麵,細碎的星光覆落在肩,熨帖合身的毛呢大衣上有小毛浮動,衣袂翻飛,捎來他身上淡淡熟悉的味道。
秦盞亦步亦趨地在身後跟著,踩著地上的枯葉。
兩人之間的所有好像都慢了下來,慢到能感覺到時間緩緩從指間流逝。
十二月的晚上,走在路上,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如冰塊攀著腳踝一路往上的冷意。
秦盞喉結滾了滾,小聲逆風傳入祁言的耳中。
“祁言……”
他停下了腳步。
秦盞緊跟著停下,瞬間的冷意竄進褲腿裏,他手緊緊地抄進兜裏,渾身繃得如弦。
“你其實,已經做的很好了。”
他尾音帶著細微的顫抖,臉上縈繞著開口時哈出來的白霧。
祁言稍側著頭,微繃的下巴稍稍抬起。
“你的演技一直在線,不用聽他們……”
“但是我並沒有任何的進步。”祁言忽然開口,邃黑的瞳仁轉到眼尾,似帶著一抹微妙的壓迫感,如割薄唇也抿成一條直線。
秦盞摒了下呼吸,連忙安慰:“你這不過是暫時的,很快就能……”
“我也知道。”他眼眸邃沉,視線轉而落到地上。
秦盞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
要和他說什麼,才能打破他身上低沉的氣壓。
如之前認為的,祁言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讓他一夕之間被迫拋棄掉他的身份,已經叫他接受不了,逃離了一回,幸運地找到他喜歡的娛樂圈,如果再拋棄他一回……
秦盞糾結了一會兒,極小聲地,提議:“如果在這裏讓你難以接受的話,不如……回去?”
祁言不假思索:“我不會回去的。”
這是早就預料到的,秦盞隻是垂下了眸子,不再說話。
空氣再度陷入了沉默。
風再度掀起,秦盞向來不會去估計溫度,又十分怕冷,沒多久,就輕輕地顫抖了起來。
祁言歎了口氣,上前將秦盞撈進了懷裏。
他驀的睜大了眸子。
還沒等秦盞說出話,他張開了自己的毛呢大衣,將秦盞一同裹進了外套裏。
“傻子,也不知道穿厚一點。”
秦盞失去了思考能力,呆呆地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呼吸也極力放輕了。
他薄唇顫了顫,想說什麼,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漆黑的樹影下,祁言緊緊地抱著麵前的男人,明明是他在冷,卻像是祁言想要索取溫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