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昂起頭,正好對上祁言似流水一般的眼波。
微妙之中,秦盞又意識到什麼,連忙拉住了祁言的手:“我,我……我去……”
他低下頭,聲音輕如縹緲:“換個衣服再說。”
穿著女裝,他還是說不出來那樣的話。
祁言覺得有些可惜,卻還是鬆開了秦盞。
雖然很好奇,但他也不會去強求。
秦盞輕聲說了一句謝謝,便趕緊帶著衣服衝進了洗手間裏。
祁言轉身走到床上坐下,拿出手機挑開剛剛的相冊,看到屏幕上秦盞通紅的臉,笑意更加藏不住。
沒多久,秦盞就從洗手間裏走出來了。
他換回了自己平時的衣服,也放鬆了不少。
“祁言。”他走到床邊,剛看到祁言的臉,蓄好的勇氣一下子又溜了個精光。
祁言按滅屏幕,不緊不慢地問:“怎麼了?”
“我……”他低下頭,局促地抓著衣服。
他這樣子,像極了在學校被教導主任抓包的壞學生。
祁言一下子樂了,抬手薅了把秦盞的頭發:“說的出口嗎?”
秦盞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等了半晌,祁言笑裏帶了無奈:“那就別說了。”
他起身開門:“晚上吃外賣吧,我先回房了。”
隨後,一陣腳步聲悠悠傳遠。
秦盞回過神,一個箭步衝出去。
祁言打開門進屋,隨手轉身正要關上,一隻手驀然伸了進來,一把按住了門邊。
他微微一愣,將門打開。
秦盞便急匆匆地進屋,反手關上了門。
“如果你說不出口,我不逼你。”祁言失笑,“沒必要逼著自己,我也沒那麼堅持。”
“你早就知道了?”秦盞睜大了眼睛。
他自以為瞞得很好,這也是他一直堅持下去的理由,可是這個理由都被打破了,他的心意早就被祁言知道了,這還怎麼讓他堅持下去?
如果祁言不知道,他還能狠狠心,可是祁言已經知道了,他要麼捅破這層窗戶紙,要麼就永遠地離開。
可離開?
怎麼可能!
祁言眼底柔意加深,多了一抹自嘲:“是啊,早就知道了。你的小心思,我怎麼會不知道?”
秦盞的眼尾有些濕潤。
他走過去,啞聲喚道:“祁言。”
“如果你說不出來,我就當今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他拉住了祁言的衣服:“不要。”
“我很自私的,我第一次大度,你不要逼我。”祁言抬手按住他的手,試圖掰開。
秦盞抓得更緊。
祁言動作淩亂,帶著著急:“你不是想騙我嗎?你不是拒絕我嗎?”
兩人僵持間,祁言的防線一點一點崩潰:“我給了你三次機會,可是你三次都不要了,現在又回來幹什麼?按我說的,就假裝不知道吧。”
秦盞卻拉得更緊,一直低著頭,不論祁言說什麼都不放手。
“我也不用你來保護我,之前在黑城裏我說的話都當真,如果你非要帶我回祁家,我也會立馬趕你走,在你逼我回祁家之前,我們可以維持現狀,或者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不介意,反正我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