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把手臂伸長到了極致，隻感覺到自己骨頭上連著的筋都被扯得生疼。但是那人居然跑得飛快，李暮聚起所有的力氣向下擺手，指間一癢，柔軟的布料從手上滑走，隻留下李暮一顆幾乎要停止跳動的心。
“臥槽，他上去了！”李暮大喊了一聲。
“我的天，有人上來找我了？”穆言通過黑色紐扣聽到了李暮慌張的叫聲，狠狠得捏了一把汗，“陳緣你到底好了沒有！”接著她又調到了陳緣的音軌質問道。
“再等一會，緣哥確定是這個數據通道了，他現在在抓緊破解。”傳來的不是陳緣的聲音而是白羽的聲音，陳緣在專注於電腦程序的時候根本沒有辦法分心再和任何人說話。
在最緊急的時候，人總是能爆發出最極限的能量。李暮已經憤怒得兩眼發紅，他突然感到兩手發燙，用力把鐵門一下子推到了盡頭，李暮手掌上的傷口沾滿了鏽跡，刺痛從皮膚鑽進了肉裏，讓李暮微微地顫抖起手……
白羽站在靠在剛剛關上的鐵門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還很有體力……
僅剩下的幾個殺手冷笑了一聲。似乎看出了徐秋陽身體的異樣。一個踏步往鐵門的方向衝了過來，他們每個人都拿著匕首，身上沾著血色，匕首也已經不是原本的銀白色。
“衝我來的……”徐秋陽哼了一句，她的手臂在不自覺地顫動，已經累得拔不出槍來，她微微地閉眼，接受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
突然，一陣槍聲在徐秋陽耳邊爆炸開來，那些殺手瞬間表情猙獰，血液直流下來，在原地停頓的幾秒，全都抽搐著倒地。她驚訝地回頭，手槍就在她的臉頰不遠處，燈光下還能看見微微晃動著的煙霧。李暮的臉龐就在槍的後麵，他半咬著嘴唇，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李暮腦子裏嗡嗡地巨響，歎了一口深深的氣把舉在麵前的槍放了下來，他往後撩了撩頭發，眼前突然全是血紅色的光暈，一時間沒有站穩半跪到了地板上。
“我……舉槍殺人了？！”李暮顫抖著喃喃了一句，額頭上冒滿了冷汗。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把槍毫不猶豫地舉在手上，終結他人的生命。
誰不想清清白白，與世無爭，沒想到如此雙手沾滿鮮血……
樓梯間裏瞬間變得寂靜一片，甚至能聽到血液不斷流動的聲音。有些人死了，有些人暈了，他們橫躺在原本淡黃的瓷磚地上，血流了出來，剛要凝成一片暗紅色，又有一股火熱的鮮紅湧了上來，周圍突然一片陰鬱的氣氛。
這一次，換成徐秋陽把癱在地上渾身僵硬的李暮扶了起來。
“我們把門關了……大概有三個人逃了上去，穆言你能搞定嗎？”徐秋陽問。
穆言捏了捏手掌:“行。”她隻回答了一個字，有力而篤定，讓人聽不出她的心裏實際上虛得一批。她扶了扶額頭，把放在旁邊的匕首握了起來。穆言揉了揉不久前被砸到了肩膀和膝蓋，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的進度條彈開了，一杯咖啡的時間我就能把你送下來。”陳緣的聲音終於在消失了很久之後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