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裴非衣從自己的沙發上微微地站了起來,她膝蓋上的貓咪一躍而下,消失在了房間的某個角落裏,大概是害怕一個陌生人,就慌忙地藏回自己的窩裏。
吳愷歌愣了一下,隻見那雙滿是皺褶的手,突然伸向吳愷歌的領口,吳愷歌嚇了一跳頭一閃躲開了那雙手。
他皺著眉頭,神色慌張地看著眼前那位似笑非笑的老人。
“要不然,你自己把它關掉?”裴非衣說。
吳愷歌一時無言。他結巴地張了張嘴巴,可是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應該說什麼話,無奈隻能又把嘴巴合了起來。他挺著胸膛,在柔軟的沙發上半陷進去,但是正襟危坐。
幾十公裏外的陳緣房間,氣氛同樣是緊張到了極點。陳緣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過身去對著身後的大家做了一個唇語——“完了……”
隻聽吳愷歌歎了一口氣,陳緣的耳機裏突然有一種非常刺耳的摩擦聲,那是手指捏到了收音器,發出來的沒有規律的雜音,它仿佛爆炸一樣的崩出來,讓所有人的心也跟著猛得一磕。
這時,“嘟……”一聲響,陳緣的屏幕閃爍了幾下,藍色的光點瞬間消失,左上角剛剛還是金碧輝煌的畫麵,立馬成了黑色。聲音消失,對方好像有死一樣的沉默。
薑禹潮“嘖”了一聲,擦去額角上的虛汗。“關機了!!”陳緣狠狠一拍桌麵,一副咬咬切齒的表情。
他們再也聽不到吳愷歌會說什麼,吳愷歌也不能再聽到隊友的聲音,連同老大的實時定位都消失得一幹二淨,這種情況,確實是出乎了陳緣的預料。
那個新款的監視器,已經是足夠的微小,又別在吳愷歌的衣領內側,這段時間裏老大也非常注意自己的行為,盡最大的努力讓這個裝置不被發現。可是當他踏入裴非衣的房間,和她見麵不過短短的一兩分鍾,就被識破得無話可說。
陳緣非常的震驚,他總是覺得,無論是年輕時再厲害再狠的角色,到老了總是會失去當年的意氣風發,變的遲鈍甚至癡呆,耳目也不會再聰慧。可是吳愷歌所麵對的這位老婦人,卻依舊是那樣的機敏,極為謹慎。
薑禹潮讀出了陳緣現在那張萬般無奈的表情,他知道現在疑惑,驚訝,不可思議,都在逐漸填滿著坐在軟椅上這個男人的心裏。
他突然拍拍陳緣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是不知道,要用多少的傷,才能換來裴非衣現在這樣寶刀未老的狀態。”
“怎麼說?”李暮搶先問道,他沒有注意到,陳緣聽著薑禹潮的話,一遍一遍地點著頭。
“裴非衣當時還是賽車手的時候,反應力就極為迅速,雖然我一個看到過一次,但是那真是一場讓人無比震撼的比賽——裴非衣和她的跑車就像銅牆鐵壁一樣,不給對手任何使用隊形的機會,她能在對手的隊形苗頭出來之前就一舉打斷,全程下來都是如此,根本沒有人可以攻破。可這樣的反應力,如果不是天天訓練,我我真的不會相信能有什麼天選之子能天生擁有這樣的能力。還有,因為破隊形,她總是會被撞擊,所以不出意外,受傷最多的人,大概也會是她。”薑禹潮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