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艱難地轉過頭,看見一個跑出房間外的男孩的身影,聽到走廊裏傳來的回音——“老大!老大!他醒了……”
【老大是誰?我睡了多久了……】徐秋陽歎了一口氣,漸漸恢複知覺的身體,也慢慢地感覺到傷口的陣陣疼痛……
醫院裏是多麼安靜,安靜得她能聽到一陣逐漸而來的腳步聲。
徐秋陽躺在床上,完全不能動彈,這種腳步聲非常急促,讓她想起了kaci對她一聲令下,自己就必須用同樣急促的腳步躲避突如其來的危險。這種腳步聲太可怕了,在她的腦海裏,這樣的頻率意味著死亡的靠近。
她的肌肉不自覺地緊繃了起來,這是一個人害怕的體現。徐秋陽不想害怕的,但是她的神經似乎已經形成了這樣的習慣。
肌肉緊繃,連帶著傷口一起被扯了一下,疼得她眉頭一緊。
突然,她的眼前出現一個擋住光的影子。
“生命體征穩定,但是胳膊必須靜養。這麼嚴重的粉碎性骨折,八成是高空墜落,但是除了手臂之外其他都是擦傷。沒什麼大問題了,你們想出院的話,也可以,到時候記得給我簽個字就行了。”那是醫生在同那個影子的主人們解釋著什麼。
“好的,我知道了。”吳愷歌說,“麻煩你了,那天那麼晚來幫我的人手術……”
“要不是她是你們車隊的人,我可不會來……多的是病人找我排隊,都忙不過來了……”醫生笑著說,於是匆匆地離開。
看起來,這應該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名醫,言簡意賅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莫非真的遇到好人了?】徐秋陽歎了一聲輕鬆的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起來,【等等,他剛剛說,車隊的人?什麼車隊……我怎麼入車隊,我入什麼車隊了……】徐秋陽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猛一下轉過頭去,沿著床角,他看到了幾個緩緩坐下的身影。
兩個男人雙手抱胸,打量了她,一個女生也同樣盯著她看。這種眼神讓她覺得自己想一個囚籠裏的野獸,心裏直發酸。
“吳愷歌。”
“陳緣。”
“白羽。”
三個人依次向徐秋陽簡單地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徐秋陽看著他們的眼睛,這三個動聽的名字一時間像是印在了她的腦海裏。似乎有什麼餘音,一直在她耳邊環繞。讓徐秋陽一邊一邊默念著他們的名字,直到不自覺地熱淚盈眶。
“沒事,你現在沒有任何危險了……”吳愷歌說。
徐秋陽點頭,呆呆地,像是有些受寵若驚。眼前的三個人明明是陌生人,但總有一種聲音告訴自己——要相信他們。
“你能告訴我,你來自哪裏嗎?”白羽問。
“地下。”徐秋陽說,她沒有任何的猶豫,脫口而出。她住在那個大樓深處的底下賽場已經很久很久了。她甚至都要以為自己本就屬於黑暗,從來沒有一刻來自光明。
“啊……啊??”陳緣不解地搖了搖頭,“你說什麼?怎麼會有人來自地下,這……我們國家也沒有這樣的地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