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劃過天空,恰好擊中了——薑禹潮的車身。車子的外圍立刻凹陷下去一個口子,還有金屬被融化的痕跡。薑禹潮幾乎能聞到一陣灼燒發出了奇怪氣味。
倪虹沒有打到薑禹潮,是她失手了嗎?薑禹潮在那一刻隻能想到,是因為跑車快速的移動,準星瞄準收到了很大的影響,所以子彈沒有穿過車窗正中自己的腦袋。
隻有倪虹自己知道,這一切都是她故意做的,故意把槍管微微的下壓,讓子彈擊打在厚實的車門上。手槍口徑較小的子彈是穿不過跑車防彈級的“銅牆鐵壁”的,但這顆飛躍的子彈足以讓薑禹潮被嚇得慌。
“薑禹潮,你有沒有受傷?”吳愷歌焦急地問,“請快點回答我!”他看到薑禹潮的車子來回地晃動,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第一:薑禹潮被這一槍嚇得不輕,手一酸連方向盤都握不穩了。第二:薑禹潮受傷了,再這樣下去車子就等著失控吧。
“沒有受傷,子彈隻是打在了我的車身上。”薑禹潮結結巴巴地回答,看樣子是驚魂未定。
“大哥,所以我求求你把車窗趕緊關起來吧,她下一顆子彈指不定就真的瞄準了。”陳緣哀求一樣地說道。
“我……我知道了。”薑禹潮有氣無力地說道。於是終於乖乖地關上了車窗。
車窗如同一張黑色的幕布,一點一點吞噬了眼前絢爛的色彩,也淹沒了過去,隔絕出悲傷的現在,他看著那張臉越來越模糊,耳邊的風聲也逐漸消失不見。【怎麼可能呢?她怎麼可能對我開槍呢?】薑禹潮還是沉浸在剛剛的震驚中,一時間腦子一片空白,隻剩下一邊又一邊的質問。
可這些質問,都不會有結果。
“薑禹潮,你還好嗎。”吳愷歌沒有看見薑禹潮驚訝的樣子,卻一下子看穿了他現在的心情。
“我……我還好,沒事。”薑禹潮故作輕輕地說道。
“我們即將對倪虹進行一次撞擊逼停,不要分心了。”吳愷歌好不客氣地說道,即使他在乎薑禹潮的情緒變化,也不想在現在拐彎抹角,“記住,也不要心軟。”
“我知道,我聽你的。”薑禹潮回答道。
“前方路況穩定,下一個轉彎適合夾擊。”陳緣說。
“行動——”吳愷歌接過了陳緣的話,
很快幾輛車一起進入了前方的彎道,這個彎道不急,看起來似乎有足夠多的時間進行車距的微調。
李暮率先踩下了油門,車頭一偏抵到了倪虹的車尾,吳愷歌則輕輕地鬆了送油門,讓自己的後尾頂住倪虹的車頭。薑禹潮搖了搖頭,算是讓自己清醒一下,也向斜前方把車抵了上去,碰撞的聲音被隔音效果極佳的車窗擋住了不少,但是薑禹潮能清楚地看見倪虹的車子在劇烈的搖晃,心裏不禁咯噔一下。
那種心痛讓他極其地想要逃離,想要鬆開自己的油門。他應該這樣配合吳愷歌的,但他卻真的不想這麼幹,此刻薑禹潮心裏卻無比地煎熬。換作是任何一個陌生人,他都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不幸的是車子裏的司機長著倪虹的臉。那是他從前當成妹妹一樣疼愛的人。即使知道自己是站在所謂“正義”的一方,但他還是感覺自己承受了巨大無比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