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出了月子,夜晚也不再辛苦起夜喂哺緯兒,慕容映霜對緯兒安危的擔心與焦慮,竟也慢慢地減少了。
每夜,她必須將滿腹心思都用在服侍討好尊貴的帝皇軒轅恒身上。
或許是休息調養得好,也或許是夜夜承受帝皇的雨露恩澤,她的臉色也漸漸變得紅潤瀅澤起來。
看著緯兒也一天天成大,她臉上的笑意多了起來,心情日益放鬆舒暢。
盡管軒轅恒為緯兒安排了專職的乳娘,可慕容映霜心中對緯兒極是不舍,仍想堅持親自喂哺一段時間。
在溫言向軒轅恒請求一番之後,軒轅恒終於答應讓她喂哺到緯兒百日之時。那時,她便要喝下絮語醫女開的回奶湯,將緯兒交給乳母喂養。
對此,慕容映霜心中感激不盡。
雖知,按照宮中的矩規,皇子公主都是要交給乳母哺養。而作為妃子,盡心盡力侍奉皇上才是應有的職責。
然而,軒轅恒麵對她情真意切的請求,終是又為她破了那不成文的矩規。
“看在你與緯兒母子情深的份上,我便將你再借給緯兒一段時日,”
那日應承這個請求之時,軒轅恒寵溺地捏著她的鼻尖,似當真又似戲謔般道,“等他滿百日之後,你便徹底獨屬於我,不能再被他霸占了。”
此刻坐在小床邊上,用搖鈴逗著緯兒,慕容映霜想起軒轅恒那煞有介事的神情,禁不住又輕輕地笑開了。
想來,在他曾有過的幾個皇子皇女之中,他對緯兒也是最為上心的。他不僅為了保護緯兒的安危用盡心思,更在緯兒降生之日,便將自己當初的楚王封號以及封地悉數賜給了緯兒。
可是說到緯兒霸占她之事,他卻如此斤斤計較。
尊號帝皇,堂堂男子,竟是如此心思,跟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如此計較。
想到他說道理雖是如此,而他也隻有在她麵前,才會故意說出如此寵溺霸道,偈是毫不講理的話語,她便忍不住心頭好笑。
看著緯兒對著搖鈴呀呀歡叫的模樣,她笑得更加燦爛。
如此生活總是如此延續下去,毫無疑問,她應該知足。
擁有如此乖巧可愛的緯兒,擁有他對她的冠寵後宮,她已是幸運至極,幸福至極!
其餘的,她又如何顧慮得了那麼多,憂愁得了那麼多?
“輕歌!”似是想起了什麼事,她抬起頭對著門外輕喚。
“娘娘有何吩咐?”輕歌輕快地走近房來,笑著輕問。
“皇上今日為何還沒到來?他可有說過,今日有什麼要事麼?”
除了夜夜留宿華碧苑,與她如鴛侶般甜蜜相伴。平日在晌午過後,他也總會回來看看她與緯兒,然後才到禦書房忙他的朝政之事,或是帶著他的宮廷侍衛,到乾元殿後方比武練劍。
可是今日,已快到黃昏時分了,他仍是沒有到來。
若是以往,她知他諸事繁忙,倒也不會驚異。
可自緯兒滿月之後,他這一個月來幾乎****如此。今日偏偏不來,又不派人前來解釋一聲,實在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皇上倒沒說過今日有什麼要事。”
輕歌說著,邁步走到小床邊上蹲跪下來,一邊隔著床欄伸手捉住小王爺胖胖揮動的小手,一邊安慰慕容映霜道,“但娘娘實在不必擔心,皇上近日國事繁忙,白日抽不出空閑過來,也是極有可能的。”
“我倒不是擔心,我隻是有些奇怪而已!”慕容映霜看著緯兒快樂的小臉,淡淡說道。
盡管此刻與緯兒相伴,眼前盡是溫馨美好的情景,可是她的心中,卻忽然覺得不安,好像是有些什麼不好的事,即將發生。
可這不好的事到底是什麼,她不敢深想。
“娘娘,娘娘……”
是漫舞的聲音,透著驚慌失措,伴著急急而來的上樓腳步聲。
慕容映霜與輕歌皆不禁一愣,疑惑地對視一眼,齊齊轉首看向門外。
漫舞快步走了進來,臉上是無法藏起的驚急之色:“娘娘,大事不好了!”
望著她的神色,聽著她話語,慕容映霜極力沉穩的心禁不住“突突突”地狂跳起來。
她如今最怕的,一是緯兒受到傷害,一是慕容家族會發生什麼事。
此刻,緯兒安然無恙地待在她身邊。
因此她害怕,害怕聽到有關慕容家的所有消息。
她是相信自己預感的。她預感,漫舞所言之大事,一定與慕容家族有關,一定與父親或是兄長有關。
“漫舞,有什麼事便快說。你這樣會嚇著娘娘的。你都入宮多久了,遇事還如此慌裏慌張的。”輕歌見慕容映霜的臉色已慢慢變得蒼白,不禁對著漫舞催促輕責道。
“我不是慌張,我實在是……太意外了。”漫舞解釋完了,看著慕容映霜緊張詢問的眼神,她又垂下眼眸,帶著憂慮猶豫道,“娘娘,奴婢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