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宮中的宋公公帶著聖旨以及隆重的迎接儀隊來到了趙王府,代表皇上盛邀西越長公主入住皇宮別院。
麵對宋公公熱情的邀請,淩漠煙正色拒絕道:“這位公公,請您回宮向皇上稟明,趙王府中沒有什麼西越長公主,隻有趙王的舊日侍女漫舞。漫舞心甘情願跟隨在在趙王身邊,侍候趙王一輩子,請皇上不必再為此事勞心!”
聞言,宋公公與眾人皆一臉訝色。正不如如何是好,隻見趙王軒轅諾已聞訊趕來。
“趙王,請您勸勸長公主吧!”宋公公求助般地向軒轅諾迎上去,“長公主若不肯入住皇宮別院,老奴如何向皇上交差?”
見軒轅諾俊眸向自己看來,淩漠煙鎮定說道:“王爺,你應該知道漫舞忠心不假,便請讓漫舞留下來吧!”
“你是尊貴的西越長公主,本王怎能留你?”軒轅諾冷聲道。
“諾王爺……”漫舞焦急情動,“漫舞在府中這幾日,你還不能明白漫舞的心意始終不變嗎?從王爺十多年前救了漫舞那一日開始,漫舞便隻為王爺而活,無關身份!”
“長公主可以不提身份,可是,別人能忘得了長公主的身份麼?”軒轅諾冷著一張嚴肅的臉,“且不說本王如何再讓長公主侍候身邊,便是府中的趙王正妃,你讓她如何麵對你這一位特別的侍女?她如今身懷有孕,更時有不適,你卻要以西越長公主的身份留在府中為婢,是想置她於何地?”
“王爺,原來……”
軒轅諾的聲音不高,卻像嗖嗖冷箭般,讓淩漠煙感到陣陣心驚。她突然變得激動難耐,顫抖著聲音道,“原來諾王爺是擔心,漫舞留在此處會威脅到趙王妃的地位麼……其實,漫舞真的從來不敢有那樣的奢望!請王爺一定要相信我,也請趙王妃一定要相信我!”
她的神色忽然變得異常堅定。在軒轅諾與眾人尚未明白她想要做什麼之際,她已舉起隨身攜帶的一把匕首,迅速地在臉頰兩側各用力地劃了一下。
乍見她嬌美的臉上流下兩道鮮紅的血痕,軒轅諾又驚又氣又急:“漫舞,你瘋了?你這是做什麼?”
鮮紅的血痕讓淩漠煙的輕輕一笑顯得異常淒美:“諾王爺,你終於肯喊我的名字了麼?漫舞,這是你起的名字。在雪天漫舞飛舞的那個日子,你從天而降救下了我,從此漫舞的生命才有了亮色……諾王爺,你放心,漫舞並沒有瘋,漫舞今日此舉隻是想告訴王爺與趙王妃,還有所有人……漫舞並沒有任何的野心,漫舞隻想留在王爺身邊,永遠為奴為婢,僅僅如此而已!”
“你……”軒轅諾不知是氣的還是感動的,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淩漠煙又再輕輕一笑:“所有人,包括王爺與王妃,如今都可以放心了。一個破了相的女子,還敢對王爺有何種念想?還會對趙王正妃之位有何威脅?……諾王爺,如此,我可以留下來了麼?”
“你,你以為你這樣便可以要挾本王如你所願了麼?未免太過天真!”軒轅諾終於把話說出來,眾人才聽出他並未被感動,而是真的怒了,“你是本王不可薄待的尊貴客人,這趙王府,你愛留便留,愛走便走!”
說著,軒轅諾一甩袖袍,黑著臉便轉身走了。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宋公公對著淩漠煙恭敬說道:“長公主,那麼……”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跟你走的。”臉上仍流著血的淩漠煙淡淡說道。
宮中來人麵麵相覷。
宋公公想了一瞬,又點頭哈腰說道:“既然如此,長公主便暫且留在趙王府治傷吧!老奴會速傳太醫前來,並回宮向皇上稟明今日之事……”
“向皇上稟明之事,有勞公公了。隻是,太醫便不必了,我的傷,不需要治!”淩漠煙淡漠地說完,也不待宋公公等人告辭,便轉身走回室內,並“哐啷”一聲自顧自將房門關上,決心坐在屋內任那傷口自然愈合。
淩漠煙繼續在趙王府住了好幾日。宮中太醫奉皇上之命送來上好的治傷之藥,並要為她這西越長公主診治,但淩漠煙都堅決地一一拒絕了。
這日,她正獨坐在房中,卻忽聽得門外侍女們請安的聲音:“王爺萬安!”
淩漠煙心中一喜複一驚,連忙站了起來。
她雖鐵了心要在臉上留個傷疤,好向諾王爺和世人表明她隻想留在趙王府做個侍女的單純的心思。但想到諾王爺因她的所作所為動怒,她內心始終忐忑不安。
“王爺,你來了?”望見軒轅諾冷著一張俊臉走入房內,淩漠煙有些受寵若驚地笑道。
“嗬,長公主好大的氣派!皇兄親自下旨派來的太醫們,竟一個個都被你趕走了!”軒轅諾雙手背在身後,淡淡笑道。
“諾王爺,奴婢我,隻是想……”淩漠煙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做了這麼久的西越長公主,竟然還習慣自稱奴婢!唉,真是拿你沒辦法……”軒轅諾無奈地輕笑著,微歎了口氣,抬步走到淩漠煙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