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和亞洲人的地位永遠比白人低,他們大多數的人都幹著卑賤而低下的工作,很多權益還得不到保障,一個工會組織是他們所能想到的為自己爭取的最大權益。
所以說,更多的時候,自由也是相對的。
秦洛聽完了他的演講,跟著鼓了掌,但她知道,這樣的演講每天都在各式各樣的街頭上演,其實能付諸實際的少之又少。
鍾磬璃也說:“走吧,別看了,沒意思,這麼不管怎麼說都是人家的地盤,想爭取與他們一樣的待遇,除非你足夠優秀,要不然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秦洛也是走過很多地方見識過世麵的人,不過鍾磬璃的眼界似乎比她更開闊:“你什麼時候來美國的?”
鍾磬璃歪頭:“我,初中畢業後跟我父母來的美國,一直在這裏研究生畢業,然後我父母發生了意外,一起去了天國,我就回國工作去了。”
“啊——”秦洛很抱歉,“對不起。”
“幹嘛要說對不起。”鍾磬璃隨意的攏了攏頭發,“這是我自己跟你說的,又不是你問的,是我自己跟你說的,有什麼關係呢,而且我一直不覺得他們死了,他們隻是變成了天上的星星,更高的守護著我而已。”
她的樂觀,豁達,恐怕是秦洛永遠也學不會的。
秦洛真羨慕她年輕而放開的心態。
“其實我聽陸飛揚說起過你的事情,但我一直覺得上帝是公平的,它還是給你留下了世間最珍貴的禮物不是嗎?所以你也要開開心心的,沒有什麼坎兒是過不去的,我父母死的時候,我也以為全世界天崩地裂了,但後來我發現,不管他們在不在,這個世界都沒有任何的變化,既然世界不可能因為我而改變,那隻能由我去改變這個世界,對不對。”
粉紅色的運動服讓她看起來有些小女孩的嬌態,她以放肆而瑰麗的姿態,盡情綻放著,炫目動人。
“秦洛,晚上有一場百老彙的歌劇,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歌劇?”
“對,”鍾磬璃說,“是《蝴蝶夫人》,要不要一起去看?”
鍾磬璃的提議讓秦洛想起了自己的留學時光。
那個時候經常省錢坐著火車去佛羅倫薩看類似的歌劇。
可惜美好的時光總是容易悄悄溜走。
帶著小寶,肯定是不能去的。
她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
鍾磬璃微感失望,秦洛安慰道:“我們兩個大小燈泡去幹什麼,你跟飛揚一起去吧,過個浪漫的夜晚不好嗎?正好我也想一個人走走看看,你們放心去吧,到時候我自己打車回去就成了,祝你們有個浪漫的夜晚。”
溫柔的夜。
秦洛目送著鍾磬璃和陸飛揚離去。
她則牽著玩了一天的小寶,走在紐約繁華的街頭,看如夢似幻的夜景閃爍不停。
明媚的月光自成一襲薄紗,張開了溫柔地雙臂,攏住了這個得天獨厚的城市。
萬家燈火高低呼應,瑰麗得猶如漫天星漢。
她沿著河堤,聽著風中輕柔的絮語,小寶偶爾伸手好奇的問東問西,秦洛都會盡力為他解答。
雖然她心中已然悵惘,但鍾磬璃說得對,老天已經留給她饋贈,看著這個與沈少川如出一轍的孩子,那是她情感最終的歸一。
繁華總是讓人迷失。
她自認方向感極好,但走著走著,竟然走入了一條暗黑的肮髒的小巷,她想退回去,可背後的路不知何時都被換了。
他們仿佛被轉移了時間和空間,一下子從燈火輝煌過渡到了這個城市布滿膿瘡的美麗的背後。
這是一條逼仄的弄堂,兩邊的房屋緊挨著,偶爾衣衫襤褸的老人在這裏進出,也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穿堂而過。
夏夜的風在此處也失了應有的風度,將舊樓台上晾出的衣服吹得亂舞,深深的露台破落萬分,頹壁殘垣敗瓦,好似黑色的深洞,裏麵鬼影憧憧,驚得秦洛不敢再往前。
掉頭打算原路返回,卻被幾個人團團圍住。
為首的黑人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麵前的這個東方女人。
看著她臉上的驚恐,使他生出貓捉老鼠的玩興。
“嘿,美人,歡迎來到地獄。”
一口地道的俚語輕易地暴露了他們地出生。
秦洛害怕極了,將小寶死命護在懷裏,不讓他看到旁邊的陌生人。
“哦?還有個小孩......”他覺得越來越有趣了。
一把奪過她懷裏的小孩,小寶瞬間大哭起來。
秦洛猛然撲了過去,想要奪回小寶,但卻被人死死扣住雙手,不得動彈。
“放開我的孩子!”她用英語叫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