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小跑了一段路,跑出這條街後才停下。
街口都是各種店鋪和攤位,她路過一家魚丸店的時候,裏麵正在煮魚丸,魚腥氣幾乎蔓延開整條街道。
她原本挺愛這個東西的,豈料現在剛一聞,胃裏便一陣反胃,無數的酸水瞬間湧了上來。
她捂著嘴蹲到路邊嘔吐起來。
但吐了半天,也沒吐出來什麼東西,隻是胃裏翻滾的難受。
她在路邊站了好一會兒,這個難受的感覺才壓下去。
她覺得自己有些餓過頭了。
於是慢慢的回家去。
聽到開門聲,秦海蘭便笑著說:“洛洛,回來了,正好,吃飯,我熬了鯽魚湯……”
屋子裏滿布鯽魚湯的味道。
秦洛包還沒放下,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直奔著洗手間而去。
“洛洛,你這是怎麼了,洛洛……”秦海蘭跟在秦洛後門,秦洛卻鎖了門,她隻能著急在外麵敲門,“洛洛,你沒事吧,洛洛……”
秦洛蹲在馬桶邊上,吐得很厲害,但沒什麼東西可以吐出來,好不容易又等到那難受的滋味下去了。
她這才直起身體,走到洗手台邊上,看著鏡子中臉色發白的自己。
秦海蘭仍在外麵敲門:“洛洛,開門啊,讓我看看,怎麼了,胃不舒服嗎?”
秦洛臉色發白,手無意識的按向自己的小腹,有個答案在她心中呼之欲出,但隻要一想她就呼吸驟停:“不,這是不可能的,不……”
“洛洛,快開門啊洛洛。”
又過了好一會兒,秦洛才打開洗手間的門,秦海蘭望著她發白的臉色道:“怎麼了,我看看,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就去醫院。”
“沒有。”秦洛笑了笑,“早飯沒吃,餓的,可以吃飯了嗎?對了,陸叔呢。”
“哦,今天是飛揚媽的忌日,他去上墳去了。”
“哦。”秦洛草草吃了幾口飯,就說,“我出去一趟啊,媽。”
“你不是才剛從外麵回來嗎?小寶的補習班下午兩點結束,你去接一下?”
秦洛答應:“行,沒問題,那我先走了啊。”
她去藥店,買了一根驗孕棒。
然後去了公共廁所。
三分鍾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漫長的等待,當深紅的兩杠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也不過輕輕的打了個趔趄,根本沒有第一次來的緊張和害怕。
她真的又懷孕了。
她唯一一次性生活是來自……
那孩子是……
這樣的結果讓她癱軟在地。
她在洗手間呆了很長時間,長到外麵的清潔人員以為她暈倒在裏麵敲門為止。
不過秦洛還是冷靜的走了出來,然後去興趣班接了小寶。
*****
古鎮小城。
李愛敏這段時間過的並不開心,父親的離去讓她母親至今難以承受,她也還沒有學會坦然麵對。
每次走在古城寧靜的街道上,她總能想起兒時的時候,父親那寬厚的大掌牽著她,走過那一段又一段鋪滿落葉的古街,又或者帶著她坐在自行車的後座,走街串巷的賣冰棒。
她向來是個生活大大咧咧的人,以為自己不會難過,她也一直在母親麵前故作堅強,可到底人心肉做,她還是很失落。
將近年關,那些外出打工的兄弟姐妹都逐漸回家來。
小城開始慢慢的熱鬧。
她的婚期就定在正月十五。
元宵節那天。
時間並不倉促,因為這原本就是父親一手在操辦的,隻是他到底沒親眼看到女兒穿上婚紗出嫁,就匆忙的走完了人生的最後一程。
小城地處北方,到了冬天就十分的冷。
道路旁邊的河裏結滿了冰,寒氣逼人,但路上又開始張燈結彩的透著深厚的年味兒。
她是出來置辦年貨的。
不過走在路中央的時候,卻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穿黑色羽絨服的男子正纏著路人問東問西。
他那件黑色羽絨服黑的發亮,下麵是緊身牛仔褲,旁邊還停著一輛過分惹眼的跑車。
在這個民風淳樸的小城引起了很大的反響。
無數人圍著車子指指點點。
陳鋒。
她完全沒想過會在這裏遇到陳鋒。
在她準備離開之前,已經有人將她認了出來,並且快速的朝她揮手,喊著她的名字:“哎,愛敏,你來的正好,這是你朋友呢,找你的呢。”
陳鋒順著那人的手指望過去,正好看到手上拎著大包小包的李愛敏站在那裏,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厚實外套,並沒有戴圍巾,還有一段雪白的脖子露在外麵,一雙粉紅色的手套看起來特別的可愛,黑色的長褲顯得她十分的高挑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