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君山附近一帶,弑月與二十幾名暗衛會合。
天黑之前,幾番詢問下,終於在開君山的山頂上找到一家醫館,醫館樸實簡單,不過倒也冷清伶仃,屋內空無一人,外邊也唯有落葉蕭瑟。
“在這裏等著吧,可能采藥去了。”
弑月眸光暗沉,聲音更是低沉,秦煙看似堅韌,其實從小就是個病秧子,如今這傷口,可大可小。
“大哥,你怎麼……”
秦煙忍住體內不適,有很多話想問秦疏影,千萬言語都哽在喉嚨,出不去,進不來,隻能戛然而止,一室沉寂。
“別想那麼多,我過得很好。”
不是勉強,是真的過得很好。
他在都江城裏的勢力才剛剛起步,可惜的是運氣不佳,偏偏遇上了痛恨男人的白寡婦,落得了個雙腿殘疾的下場。
“過得很好。”
秦煙心不在焉,一字一字的重複著秦疏影的話,想笑,卻笑不出,想說什麼,卻突然發現沒有什麼可說的,隻剩淒涼。
在心裏,秦煙想大喊,想大叫。
雙腿已廢,被送上斷頭台險些葬身,這叫很好?
可一想起當時秦疏影讓她獨自逃走毅然引開追兵時的堅硬容貌,秦煙心便軟了,說到底,都怪世事蹉跎,如今的結局都不是她們想看到的,也決不是她們的錯。
“錯在蕭家。”
秦煙低頭,眼底恨意驚駭,濃的化不開。
“幾位久等了。”
竹門被打開,穿著布衣的男子背著裝滿山藥的竹樓走了進來,時過中年,臉上有幾分溫和幾分祥瑞。
“醫師知道我們在此等候?”弑月挑眉。
男人輕笑,“都江城一戰,雲丞相可算是威震都江城了。”
“僥幸。”弑月淡淡的道。
男人放下竹簍,自顧自的說著話,“既然來了我這醫館,就是緣分,我叫溫言……”說著,溫言看向秦煙,眸光沉了幾分,“想必這位就是要療傷的患者了吧?”
檢查過秦煙傷口後,溫言去旁邊的廚房裏熬藥燉湯,喝的敷的齊齊上。
末了,他擦了把額上的汗,“姑娘根骨不好,如果不好好調理的話,怕是沒多久活頭了。”
他說話很直,從不對任何人隱瞞。
秦煙一臉平靜,對於這種結果她好似看的比誰都清楚,唯有秦疏影,雙手緊緊的攥著,雙目赤紅,怒的渾身發顫。
好好調養?
現在蕭家的人都在追殺她們兩個,如今秦疏影的腿還斷了,怎樣才能好好調養……
溫言看著秦疏影的腿,欲言又止。
弑月見此,道:“溫醫師,有話便說。”
“這位公子的腿,還有的救。”溫言道。
什麼叫入了地獄後又進了天堂,如今秦疏影也算是嚐到這種滋味了,剛想興奮,一想到自己妹妹身體已經不好到了如此地步,臉色又難看了下來。
“那就在溫醫師這裏多待幾日了,這兩個人,有勞溫醫師。”弑月言語淡淡。
溫醫師點了點頭,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弑月,最後歎了一聲,不知為何,讓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