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逛到黃昏,東西沒買什麼,胃倒是要撐爆了。
綠衣也是聰慧,竟是派了馬車過來接三個人,三人一見馬車,雙眼頓時一亮,屁顛屁顛的上了馬車,毫無形象的坐著。
馬車顛簸,裏麵的三人則是摸著圓鼓鼓的肚子,舒服的打了個嗝。
行至一半,馬車驟然停下,車內三人因為慣性齊齊朝前傾,好在三人定力不錯,依舊坐的四平八穩。
“什麼事?”馬車內,響起了冰冷的聲音。
外麵的車夫道:“夫人,有一個髒兮兮的小乞丐攔著我們的馬車,不讓我們前去,叫也叫不走,說是要見夫人你一麵。夫人莫慌,奴才這就讓人趕走那小乞丐。”
小乞丐——
弑月垂眸,斂去笑意。
“不用。”
“啊?”車夫一頭霧水。
毛絨的車簾被慘白的手給掀開,隨即出現在天地間的是一張慘白無比的臉,以及眉眼處醒目妖冶的刀痕,她目光掃在馬車前的小乞丐身上,三分熟悉的身影,隻是狼狽了許多,身上也有很多傷口,不計其數;一雙眼睛,也不似以前那般漆黑純真,此刻,盡透露著身處絕境的絕望,對現實的失望。
他站在風雪之中,冷的哆嗦,一雙漆黑的眼,像是在跟什麼較勁,瞪大老大,倔強的望著弑月。
雪花落了眼,也不曾眨一下眼睛。
“帶我走。”
他說,聲線在顫抖,尊嚴早已踐踏,之前的自信也卑微到了塵埃之中。
“不是怕死嗎?”弑月靠著馬車,慵懶嫵媚。
“帶我走。”他重複這三個字,小手緊攥著。
他隻知道,眼前這少女是他唯一的救贖,不然,他也隻有淪落地獄。
“不後悔?”弑月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他。
“不後悔。”他重複弑月的話,意誌堅定。
“張大叔,愣著幹嘛,沒看見人家孩子冷了?還不快抱上來,趕回去洗個熱水澡?”弑月半帶著打趣的說。
張大叔,也就是車夫莫名其妙的,臉上不知怎的突然紅了起來,然後手腳利索的下車,想把那孩子給抱上來。
那孩子卻是如一尊雕塑一樣站著,任由張大叔使出渾身解數,孩子他動也不動一下,漆黑的眼,隻是倔強的望著弑月。
“這孩子,莫不是凍傻了吧?”
張大叔懷疑的看著他,伸出手在他腦袋上一探,完了,這溫度都可以煮熟雞蛋了,“還真有要被燒傻的跡象。”
張大叔扯了扯男子,男子不為所動,眼睛依舊看著弑月。
“這算是情敵咩?”
墨邪情絞盡腦汁的想著。
殺千影橫了墨邪情一眼,若有所思的看向馬車外的男子,這正是之前在都江城外的屋子裏的那個嘻嘻哈哈眼神純正的男子,沒想到,才一些時日不見,就落魄成了這樣。
殺千影再看向弑月,頗有些窒息的感覺。
弑月眉眼沉寂如水,好似,早已預知到了一切。
殺千影笑了笑,原來自家小月月,早就知曉這結果。
“夫人。”
可憐張大叔年過五旬的老人,愣是對那發燒的男子沒辦法,隻好欲哭無淚的看向自家夫人。
好不容易可以在夫人麵前表現一把,沒想到還遇到這個事。
想至此,忍不住瞪了那男子幾眼。
可男子的眸,一直落定在弑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