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美的歌聲該由品味高尚之人欣賞,低俗無賴的臭老鼠又怎能聽得懂呢?老板娘,需要我請他滾嗎?”
陽昕淡淡的幾句話,如極寒淬骨,凍碎了漢斯的膽子。
漢斯的麵色慘白,顫栗的牙齒上下哆嗦,喉嚨像被人死死扼住,呼嘶呼嘶地大喘息。
他踉蹌了幾步,撞翻了幾個吧台椅子,迅速把一瓶廉價烈性酒塞進了懷裏,然後逃命似的破門而出。
他背後傳來了酒館老板娘帶頭的滿堂哄笑。
漢斯撞倒一大袋垃圾,看見一個搜撿食物的老頭,正彎腰撿一塊發黴的麵包。
漢斯一腳踢開了他,將麵包捏在手裏,饑腸轆轆的老人又爬過來死命抱住他的大腿。
滿腔怒火的漢斯將所有怨氣發泄在了流浪老人身上,抬起鞋子狠狠踩了幾下,直到對方滿臉是血得昏死過去。
漢斯在廢品回收站附近用鐵板臨時搭建了一個窩棚,搖搖欲墜的小屋經不起任何衝擊,他不得不憋著肚子裏的暴脾氣,用髒兮兮的毛手慢慢推開裂縫的房門。
他的兄弟死了,漢斯原本想索要兄弟的遺產,比爾德冷笑一聲說道:“拉斯是我的奴隸,他的全部家當自然屬於他的主人我!”接著就把漢斯趕了出來。
身為分文又無處可歸的他隻能在垃圾回收站旁維生。
昨天還過著紙醉金迷的日子,如今卻要跟流浪漢爭搶殘羹剩飯。
漢斯咬了一口發黴麵包,隨即就被這惡心酸臭的味道熏吐了一地。
這個一直以來借著兄弟威風為非作歹的流氓,完全忘了少女為母複仇的往事,他驚魂未定的眼底湧出了瘋狂仇恨,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修羅女徒手打爛了他兄弟的腦袋!就是她,一瞬間毀了自己神氣快活的好日子!
他要證明,漢斯沒有了兄弟依然能活下去!
這個臭婊子,還有那個殉日族的賤種,要讓他們統統都付出代價!
漢斯咬開烈酒瓶子,大口灌了進去。
“各位兄弟姐妹們,我們的女武神來店裏做客,她替大夥吐了一口惡氣,你們手中的酒,今天不收錢!我胡娜要為女武神幹杯!”紅辮子老板娘舉起酒瓶一飲而盡。
“為女武神幹杯!”
酒館裏形形色色的人群都高舉酒瓶,歡呼暢飲。
不同於角鬥場的觀眾,這的人們衣著要麼破爛陳舊,要麼樸素簡單,其中就數福德的衣服最體麵。
來之前福德介紹過,這裏是流街,相當於貧民窟,住在這的都是些小販,流民,妓女和流浪漢。流街住著底層的窮人,但這裏並不隻有渣滓。身為時裝店長小兒子的福德,他更喜歡和這些真性情的人們打交道。
“早就聽聞丹霞歌伶是位演唱高手,我親眼所見之後就更加確信,天才的嗓音必然屬於一個高貴的靈魂,讓我們幹杯!”堅持自己還未成年的陽昕抬起手中的兒童甜汁,跟同樣喝著甜汁的伊洛斯輕輕碰杯。
陽昕仔細打量著比自己還稚嫩幾歲的小少年,他有著比女孩還精致的輪廓,白皙的脖頸服帖著微卷的金色秀發,因光線的照射閃耀著光澤,纖長濃密的睫毛下是一雙湛藍似海的大眼睛,微挺的鼻梁,紅潤的嘴唇,樸素的白袍領口透出纖細的鎖骨,純靜出塵的氣質就像一幅畫。這個男孩散發著陽光與大海的光芒,他歌唱的樣子,一定像天使流落了人間。
“優美的歌聲該由品味高尚之人欣賞,低俗無賴的臭老鼠又怎能聽得懂呢?老板娘,需要我請他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