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隨意流轉間,她看到不遠處的黑暗角落裏,默默佇立著一抹高大挺拔的熟悉身影
停車場內光線太暗,雲裳看不清對方的臉,但看到對方身形她的心就咯噔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瞬時將她籠罩。
這時,那抹高大的身影往前跨了一步,從黑暗中移了出來。
目光觸及那張熟悉的帥氣臉龐,雲裳的臉,瞬時一片慘白。
果然是
“初愷宸”
她狠狠蹙眉,一顆心繃得死緊,恐慌蔓延。
該死
她就怕隔牆有耳,偏偏還真被人聽到了,而最要命的是,這個人還是初家的人
“你怎麼在這裏”她兩步上前,衝到初愷宸的麵前,語氣略顯強硬地喝問。
初愷宸眸色複雜,深深看著變了臉色的雲裳,平靜地說:“找uke談點公事。”
從她被抓走那天,他就被爺爺關在家裏不準外出,直到今天才被解禁。
會來到這裏,找uke談公事隻是一個借口,實際上是他想來看看她是否安然無恙
初愷宸來幹什麼雲裳不關心,她關心的是
“你都聽到了”她問,眸光犀利地盯著他的眼睛。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來,緊張得屏住了呼吸
明知他一定是聽見了,可她還是在內心不停地祈禱,祈禱他什麼都沒聽到
初愷宸沉默,隻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她的心,瞬時,跌入穀底
很顯然,初愷宸的沉默,等於默認。
他聽到了
什麼都聽到了
事已至此,逃避和自欺欺人都已無濟於事,雲裳暗暗咬了咬牙,深吸口氣,問:“你想怎麼樣”
“那天你有沒有事”初愷宸卻答非所問,深幽的目光裏閃爍著一種叫做關心的情緒
雲裳愣了一下,快速搖頭,“沒事”
“真的”初愷宸不放心,微微擰眉。
不想把自己爺爺想得太壞,可他心裏總是不安,爺爺不可能那麼好說話,抓了她卻不給她一點點教訓
但他剛才一直在看她,表麵看起來她好像並無異樣,也看不出有什麼損傷,難道爺爺真的沒有為難她
“當然是真的,有事我還能站在這裏嗎”雲裳說得雲淡風輕。
聞言,初愷宸暗暗鬆了口氣,心裏不由默念著,沒事就好,沒事他就放心了
斟酌了下,他用力抿了抿唇,“對不起,那天我”
“初愷宸,別拐彎抹角好嗎說吧你想怎麼樣”她蹙眉不耐,冷冷阻斷他,道。
他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是幾個意思
難道是想把她的秘密公諸於世
心,更亂了一分。
初愷宸看她,“什麼怎麼樣”
“除了讓我離開鬱淩恒,其他條件隨你開”
雲裳想,現目前最重要的是穩住初愷宸,好爭取多一點的時間去補救。
或許,她該抽空回一趟t市,去和爸爸做一個na,畢竟現在什麼都沒確定,說她不是雲家的孩子全是楊千萍母女的一麵之詞。
按理說,她不該懷疑自己的身世,這種懷疑對媽媽是一種侮辱。
隻是,打從她有記憶開始,爸爸媽媽就與別的夫妻不太一樣,他們太過相敬如賓,她甚至沒有從他們身上看到正常夫妻的那種恩愛和親昵,連互動都極少。
小時候,媽媽的全部時間都是圍繞著她轉,而爸爸的所有精力都投放在工作上,一月出差大半個月那根本就是司空見慣。
後來知道爸爸在外麵還有一個家,她就想,爸爸美曰其名是出差,其實是去了外麵的小家吧
她長大了,有自己看待一件事的思維,她覺得父母之間的這種相處模式根本不正常,所以在雲朵兒說她不是爸爸的女兒時,她還沒來得及憤怒,就先有了疑惑。
初愷宸看了雲裳半晌,看著她一副死也不會跟鬱淩恒分開的堅定模樣,心裏五味陳雜,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滋味。
一會兒後,他平靜淡然地說:“我什麼都沒聽到你放心,不會有人從我嘴裏聽到有關於今天的任何一個字”
“我可以信你嗎”
一問完,雲裳就發現自己問了一句廢話,事到如今,她不信也得信,總不能把他殺了滅口吧
“可以”初愷宸點頭,認真的態度像是在向她保證。
“謝謝”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雲裳覺得自己除了說聲謝謝之外,也沒別的話可說了。
隻能默默祈禱他別像他爺爺那麼陰險卑鄙吧
說完,雲裳轉身走向自己的車,上車,啟動,離開。
初愷宸的雙手一直揣在褲袋裏,此刻修長的五指緩緩攥緊成拳,看著白色卡宴朝著停車場的出口快速駛去,他默默佇立在原地,久久沒動。
原來雲裳不是雲家的孩子啊
薊她不是雲家的孩子,那麼她和uke的婚姻,豈不就是無效的
雖然他們現在是合法夫妻,可對鬱家來說,隻要她不是雲家的孩子,那就是不被認可的
城市的一角,某個潮濕陰暗的地下室。
封閉式的空間裏,淒慘的哀叫聲不絕於耳
鬱淩恒麵罩寒霜,冷眼看著眼前的監控,看著畫麵裏跪在冰塊上哭天搶地的三個女人。
正是前不久對鬱太太嚴刑逼供的三個女人
嗯,他在給鬱太太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