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停止對朝陽和雲氏的惡意收購”
鬱嶸隱忍怒意,威嚴十足地命令道。
見曾孫為情所困,見昔日恩愛的小兩口鬧到如斯田地,饒是他看慣世事無常,心中也難免有了憂慮。
鬱淩恒置若罔聞,沒看幾米開外那破碎的酒瓶,也沒看太爺爺布滿陰霾的老臉,隨手抓起另外一瓶酒,擰開瓶蓋繼續喝。
鬱嶸皺眉,呯地一聲用力杵了下拐杖,“聽到沒有”
鬱淩恒就是一言不發,似是無聲的抗議。
雖然知道很不應該,但在內心深處,他對太爺爺是有點怨氣的
當他從隆熹酒店趕到醫院,在醫院裏跟雲裳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接到晢揚的電話,說太爺爺暈倒了。
他匆忙趕回去,卻發現太爺爺並無大礙。
他不傻,一眼就看出這是太爺爺騙他回去繼續訂婚的伎倆。
他想,如果他當時沒有回去,或者把她從醫院裏強行帶走,鬱太太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狠心把孩子打掉
他一直想,一直想,想得都快魔怔了。
“說話”見曾孫當自己不存在,鬱嶸忍無可忍,拐杖一掃,再次把他手裏的酒瓶掃飛了。
啪嚓一聲。
一瓶酒又摔了個粉碎。
“沒聽到”鬱淩恒也爆發了,猛地抬頭猩紅著雙眼看著太爺爺,大逆不道地冷聲回道。
鬱嶸抬手就一拐杖打在他的手臂上。
在恨鐵不成鋼的心態下,下手毫不留情。
鬱淩恒痛得肩膀一縮,狠狠擰眉,感覺骨頭都要被敲碎了,明明痛得入骨,他卻咬緊牙根硬是一聲都沒吭。
他低頭忍痛,又是沉默不語。
見他頹廢消極成這副死樣子,鬱嶸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很想用拐杖給他一頓胖揍,可又狠不下心。
為情所困的滋味兒,年輕時他也嚐過,那種痛苦,他懂。
如此一想,鬱嶸心裏的氣就消散了許多。
鬱嶸知道曾孫這是對他有了怨氣,隻是受製於人的他也沒辦法,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被初潤山抓住把柄這麼多年,他不是沒有想過反擊,隻是想要扳倒一個位高權重又陰險狡詐的敵人,談何容易
加上他肩上的擔子太重,責任太多,一舉一動都攸關著整個鬱家的生死存亡,很多事根本不能放手去做,所以這些年裏他才不得不忍辱負重。
“折騰吧你就使勁兒折騰吧把事情折騰到無可挽回的地步,你這輩子都可以消停了”
鬱嶸恨恨切齒,刻意加重“這輩子”三個字,提醒他別意氣用事,別把事情做得太絕,別把自己的後路活活堵死了。
說完,鬱嶸杵著拐杖走了。
鬱淩恒頭都沒抬,隨手抓了瓶酒,繼續喝。
喝死拉倒
半月後。
嶸嵐大廈。
“我要見你們總裁”雲裳對前台小姐說道。
“請問小姐您預約了嗎”前台小姐公式化地詢問,表情特別糾結。
雲裳說:“沒有”
她不是不預約,是根本預約不到。
鬱淩恒不見她
他的手機打不通,估計已把她拉黑,向她的秘書預約,秘書用各種理由搪塞她,無奈之下她隻得親自來公司找他,可她連續來了三天,皆被擋在大廳樓下。
他說他要狠狠報複她,甚至連她的家人都不會放過
嗯,他說到做到了
惡意收購朝陽和雲氏,他可真是不遺餘力,怎麼狠怎麼操作,絲毫不給朝陽和雲氏喘氣的機會。
本來在得知他要惡意收購的時候,她就想要來找他的,可是歐陽不同意,說她剛流了產身體太虛,弄不好就會落下病根,所以讓外公和媽媽把她關在家裏,輪流守著她,不許她外出,不許她再糟蹋自己的身體。
她一連來了三天,前台小姐現在看到她就愁,因為上頭有交代,不許放這位前任財務總監進公司,偏偏這位前財務總監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樣子,都快煩死她了。
聽雲裳說沒有預約,前台小姐對她搖頭,“那很抱歉,沒有預約的話”
“請你幫我通報一聲,就說是朝陽的雲裳找他,有要事相談”
“對不起啊雲小姐,我真的無能為力”前台小姐蹙起眉頭表示很為難。
雲裳想了想,知道多說無益,便改找鬱晢揚,“那你們家財務代理總監在嗎我找他”
前台小姐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不知是同情還是被怕她繼續煩下去,勉為其難地說:“我幫你問問吧。”
“謝謝”
雲裳坐在大廳休閑區等了約莫十分鍾,鬱晢揚終於下來了。
“帶我去見你哥”
看到鬱晢揚,雲裳立刻朝他迎上去,開見山地說。
“他不想見你”鬱晢揚瞥了眼神色焦急的雲裳,態度前所未有的冷淡。
雲裳一怔,然後立刻明白鬱晢揚一定也知道了她流產的事
她沒空解釋,覺得解釋了他也未必信,隻能乞求,“晢揚,你幫幫我”
“我為什麼要幫你”鬱晢揚冷笑。
“因為沒人幫我,我現在隻能求你”
“我姓鬱我是鬱淩恒的弟弟你憑什麼以為我會胳膊肘往外拐背叛我哥而幫你”鬱晢揚氣憤填膺地冷嗤道。
“我隻是想見他一麵,不用說背叛那麼嚴重”
她越是焦急乞求,鬱晢揚越是生氣,忍不住冷冷譏諷,“是啊你當然覺得不嚴重,你連我哥的孩子都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