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
帝都
西郊別苑,清靜優雅,獨棟的小型別墅,低調而奢華。
黑壓壓的天空,像是快要下雨了一般,一如雲裳的心情,布滿了陰霾。
太擔心太爺爺的處境,她的心情實在輕鬆不起來,就算即將要見到快一月未見的媽媽,也還是扯不出笑臉。
太爺爺身陷牢獄,鬱淩恒自是得留在c市,所以此行隻有雲裳和嚴楚斐二人。
按了門鈴,警衛員見是嚴楚斐,連忙開了門。
“歐小姐呢”
進了前院,嚴楚斐問跟隨在身後側的警衛員。
“在洗衣房。”警衛員一邊回答,一邊好奇地看了眼跟在嚴楚斐身後麵無表情的雲裳。
本來身為總統的警衛員,不該有好奇心,不過這年輕的姑娘跟住在這個別墅裏的歐小姐長得好像,而且太過漂亮,所以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
聽了警衛員的回答,雲裳皺眉,“她在洗衣房做什麼”
她的語氣有點衝,而且臉色不太好,讓警衛員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匆匆看了嚴楚斐一眼,可嚴楚斐卻沒有給他任何暗示,無奈,他隻能如實回答,“呃在、在洗衣服。”
“她洗”雲裳臉色更加陰沉了一分。
“嗯。”警衛員點了下頭,完了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線,竟鬼使神差地補了一句,“四爺要歐小姐親手幫他洗”
這下,雲裳心裏的炸彈被引爆了。
“你說什麼”她驀地停下腳步,狠狠皺眉盯著警衛員,怒得聲音都變了調。
“那個”警衛員看向嚴楚斐,一臉“我說錯什麼了嗎”的驚悚表情。
嚴楚斐一直覺得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奇怪且最難琢磨的生物。
就好比他此刻就不明白雲裳的怒點在哪裏。
所以在接收到警衛員求助的目光時,他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而雲裳也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心中怒火燃燒,想也沒想就狠狠罵道:“bt”
變態
她罵總統bt
嚴楚斐和警衛員都一臉震驚地看著雲裳義憤填膺的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是他們聽錯了嗎
“看什麼看他本來就是bt有洗衣機有傭人幹嗎非要我媽親手給他洗衣服這不存心欺負人嗎”看到嚴楚斐和警衛員用那種驚愕的表情看著自己,雲裳就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剜他們一眼,沒好氣地喝道。
我媽
原來這位漂亮的姑娘是歐小姐的女兒啊
難怪長得這麼像
警衛員轉頭看向別處,明白此時此刻沒他說話的份兒。
嚴楚斐嘴角抽了抽,很艱難地扯出一抹訕笑,“也許是情趣”
“嗬嗬情趣”雲裳冷笑,眸色一淩,“以虐待人為情趣,不是bt是什麼”
“這話就嚴重了吧,洗衣服而已,哪能算是虐待呢”嚴楚斐不讚同了,笑嗬嗬地說。
“不是虐待那你去洗啊”她仰著小臉衝他嚷。
“”六阿哥一臉菜色。
讓他一個鐵錚錚的男子漢去洗衣服那就真的是虐待了
反正他從小到大都沒洗過衣服,哪怕以前在部隊,也多的是姑娘爭著搶著哭著求著幫他洗。
“洗衣房在哪裏”
不想再跟他廢話,雲裳冷著臉轉眸看向警衛員,極具威嚴地喝問道。
警衛員指了指屋內底層的右邊位置。
雲裳二話沒說,氣勢洶洶就朝著洗衣房衝去。
憤怒的腳步,在洗衣房的門口突然止住,雲裳看著洗衣房裏媽媽那熟悉的側顏,這將近一個月的思念和擔憂在頃刻間消散無遺。
媽媽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很不錯,溫柔而恬靜,麵色紅潤,眉目含情,嬌小的身軀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幸福甜蜜的氣息。
明明是快到年過半百的年紀,那開心又滿足的表情卻像個剛剛沉入愛河的小女人似的。
媽媽的狀態這麼好是因為愛情的滋潤
瞧媽媽就是口是心非,信誓旦旦地跟她說對嚴謹堯沒感覺了,可結果呢,一個月不到,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不過算了,隻要媽媽沒事,隻要媽媽開心,隻要嚴謹堯真的對媽媽好,為了媽媽,她可以試著接受一些她本不想接受的關係
從媽媽被嚴謹堯帶來帝都,她每天都在擔心,若不是因為懷孕,她早就來帝都找媽媽了。
媽媽的性格太溫和,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會被強勢霸道的嚴謹堯吃得死死的。她的媽媽,她恨不得捧在手心裏疼的媽媽,憑什麼讓一個傷害過媽媽的男人欺負
管他身份如何尊貴,管他是她雲裳的誰,隻要敢欺負她的媽媽,她就不會對他客氣,就算是六親不認也在所不惜
見媽媽好像過得還不錯,雲裳決定暫時不發飆,先看看再說。
洗衣房裏,歐晴圍著一條天藍色碎花圍裙,站在洗衣槽前專心致誌地搓洗著貼身衣物。
雲裳在外麵站了一會兒,見媽媽半天都沒發現自己,無奈地默默歎了口氣,隻得自己走到媽媽身邊去。
“小彩,沒洗衣皂了,你幫我拿塊新的來。”
感覺到身邊來人了,歐晴也沒在意,隻以為是家裏的小傭人,便頭也沒抬地柔聲吩咐道。
然而,來人一動不動。
歐晴等了會兒見身邊的人沒動靜,不由蹙眉,抬頭看向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