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指尖剛觸碰到他的手臂,就驀地睜大雙眼,大驚:“霍冬你”
他的體溫很高,她隻是輕輕一觸就已經感覺到了燙。
他是不是發燒了啊
在她的指尖觸上他的那瞬,他立馬把手臂往一邊縮走,不讓她碰。
分不清是討厭她的觸碰還是不想被她發現什麼
“你很燙誒”嚴甯狠狠皺眉,看著他失聲叫道。
“因為坐在火堆旁。”他垂著眸狀似專心地幫她烤毛衣,淡淡回答。
啊
嚴甯愣了一下,“哦。”
也是哦。
他一直坐在火堆旁幫她烤衣服,表麵體溫會升高的確很正常。
可是
她擔憂地盯著他的臉,“你的臉很紅”
“因為坐在火堆旁”他抬眸瞥她一眼,加重語氣,暗示她很囉嗦。
雖然他說得很有道理,可她心裏就是忍不住擔心,總覺得他的體溫不太正常
她很想伸手去摸摸他的額頭,可他一臉冷漠,讓她不敢造次。
“我們這是在哪兒啊”她像隻乖巧的小兔子般蹲在他的身邊,轉動著眼珠子左看右看,往後望著他小聲地問。
“山穀。”他言簡意賅,惜字如金。
他們落入河流後,一路漂流至此,這裏四麵環山,地形險要,似乎方圓幾裏都沒有人煙。
天黑了,他無法看清具體形勢,隻能等天亮之後再作打算。
“現在幾點了”嚴甯蹲著,抱著自己的雙膝,目光貪婪地盯著烤雞,悄悄咽了口唾沫。
越來越香了
霍冬轉眸看向洞口,盯著外麵黑漆漆的夜空看了看,“淩晨一點左右。”
嚴甯順著他的目光也看了眼隻有繁星點點的天空,看不懂,又轉回頭繼續盯著烤雞。
看她餓得直咽口水,霍冬有些忍俊不禁,將她的薄毛衣搭在一旁的樹枝上繼續慢慢烘烤,然後伸手扯了個雞腿遞給她。
嚴甯立馬伸手去接,“呀,好燙”
剛接過來還沒來得及伸嘴去咬,就被燙得連忙鬆手。
霍冬眼明手快,大手一伸,輕鬆就將從她手裏脫落的雞腿接住。
嚴甯被燙得齜牙咧齒,下意識地把手指含在嘴裏,試圖減緩指尖被燙的痛楚。
他無奈地瞥她一眼,又將雞腿遞給她。
“很燙,你幫我拿著吧。”她無辜地眨巴著大眼睛,楚楚可憐地望著他,哀求道。
霍冬皺眉。
不想理會她這無理的要求,可看到她癟著嘴想吃又吃不了的可憐模樣,他竟於心不忍。
什麼也沒說,他默默歎了口氣,妥協,麵無表情地把雞腿遞到她嘴邊。
嚴甯喜笑顏開,張嘴就去咬。
餓死她了。
“慢點,燙。”看她餓慌慌的樣子,他擔心她會燙了嘴,連忙出聲提醒。
也虧得他提醒,她頓了一下,連忙把本想狠狠咬一口的念頭壓下去,試探性地輕輕咬了一口。
的確燙。
肉一入口,嚴甯本是垂涎若滴的表情微微一怔。
很淡
不應該說是沒味兒
“將就一下。”霍冬淡淡吐字。
荒郊野外,又是晚上,短時間內他沒辦法找到含鹽的食物。
“好吃”嚴甯用力點頭,笑米米地望著他,毫不吝嗇地大讚。
她特別懂事,善解人意。她想,他能在這麼艱苦的條件下以及這麼短的時間內做這麼多事,在她心目中已經堪比神人了,所以她崇拜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苛刻地要求食物有鹽味兒呢。
嗯,沒讓她餓肚子她就已經感激涕零了。
感覺不那麼燙了,她咬了一大口,津津有味地嚼著咽著,吃得一臉滿足。
“你也吃啊”她抓著他的手腕,強迫他把手轉向他的嘴邊。
這折騰了一天,他肯定也餓了。
“不用”霍冬搖頭。
她總是這樣,自己吃過的東西還讓他吃,不知道分食是種很的行為嗎
“咬一口吧,萬一你被餓出個好歹,那我也隻有等死了,我可不想給你陪葬”她卻無視他的冷臉,堅持把咬了一半的雞腿往他嘴邊推。
嚴甯話未落音,霍冬突然發了脾氣。
“你這嘴裏就隻會說喪氣話嗎”他擰著眉甩開她的手,倏地冷冷喝道。
動不動就是死啊死的,剛過完年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就不怕一語成讖
好就算她不怕,可他怕
第一他自己不想死,第二他更不想她死
活得好好的,死什麼死煩人
“我”嚴甯輕輕眨眼,一臉無辜。
“你就那麼想死”他狠狠瞪她,疾言厲色地罵道。
嚴甯愣了兩秒,倏地咧嘴一笑,一把奪過他手裏的雞腿,親自往他嘴邊喂,討好地嬌嗲,“來來來,吃口雞腿消消氣,我不說了,以後都不說死這個字了,保證再也不說了,你別生氣嘛”
他一時不查,雞腿被她強行塞到嘴裏,他隻得輕輕咬了一口。
見他咬了,她笑得更開心了。
她像個天真無知的小姑娘,哪怕他隻有一點點的回應,也能讓她心花怒放。
回應
啊,她想起來了,她昏迷之前吻了他,而他好像有回應她是不是
哎呀怎麼辦她不能確定,她隻是恍惚記得他的手環上了她的腰,然後還反客為主
有沒有有沒有他到底有沒有反客為主
嚴甯使勁兒回想著,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法確定幾個小時前在岸邊時他到底有沒有回應她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