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怎麼會在你這裏”嚴甯狠狠蹙眉,失聲問道。
八戒不是應該在霍冬那裏的嗎
兩年前她走的時候,可是親手把八戒交給了霍冬,而非遲勳啊
所以現在八戒為什麼會在遲勳這裏
嗬
霍冬啊霍冬,你騙我也就算了,八戒不過是一隻無辜的小鬆鼠,你也能狠得下心把它丟棄嗎
說好的會等她,變了
說好的會好好照顧八戒,扔了
當初,她讓他好好照顧八戒,他可是親口答應過的啊
他不是言出必行嗎他不是一諾千金嗎為什麼答應過她的事全都出爾反爾了呢
還是說,他對別人都能守信守諾,唯獨對她
“冬子前幾天有任務,拜托我照看幾天。”遲勳一邊關門,一邊淡定回答。
嚴甯冷笑。
笑得悲涼淒苦。
就算遲勳一臉坦蕩,看不出撒謊的痕跡,可她心裏很清楚,說“拜托”不過是安慰她罷了
霍冬不要她,連八戒也不要她知道
嚴甯紅著眼,看著躲在沙發裏怯怯瞅著她的八戒,一顆心,難過得無法言喻。
八戒和她一樣可憐,都被他狠心拋棄了
強忍心酸,她朝著沙發走去。<>
兩年多了,當初的小鬆鼠已經長大,成年了,但體積還是很小,毛茸茸的一團,依舊膽小怯懦,依舊呆萌可愛。
走到沙發前,她緩緩蹲下來,努力勾動嘴角,極盡艱難地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朝著八戒伸出手去,像是自言自語般微哽低喃,“八戒,麻麻回來了,他不要你沒關係,麻麻要你”
嗯,他不要她沒關係,她還有自己,還有八戒
八戒使勁兒往沙發角落裏縮,躲在抱枕後麵,咕嚕嚕地轉動著眼珠子戒備地瞅著她。
嚴甯很難過,難過得雙眼都模糊了,她死命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卻無法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八戒乖,到麻麻這裏來”
她將手伸到八戒的麵前,無法克製地狠狠哽咽。
八戒往後縮了縮。
“八戒,來啊,到麻麻這裏來啊”
她話未說完,倏地一聲尖叫。
八戒一直不肯出來,她心裏難免有些急了,便伸手想去把它抱出來,哪知她的手剛剛觸到它的毛發,就被狠狠撓了一把
白希的手背上,頓時浮現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怎麼了”遲勳一個大步衝上來,急問。
“沒事沒事”她忙不迭地猛搖頭,一邊站起來,一邊把受傷的手藏在身後。
“它咬你了還是抓你了”遲勳狠狠皺眉,偏著頭想去看她藏在身後的小手,急切的語氣飽含著濃濃的擔憂。<>
她扯著嘴角強顏歡笑,“沒事”
“給我看看。”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如果沒事,她把手藏起來幹嗎
她這副樣子,越說沒事,表示越有事。
“真沒事”嚴甯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不讓他看。
“給我看看”遲勳勃然喝道,霸道的語氣不容抗拒。
嚴甯一怔。
認識他這麼久,似乎還是第一次見他發脾氣,也是他第一次用這種霸道的語氣命令她。
她像是中了邪一般,竟乖乖地把手從背後拿出來,慢慢伸到他麵前。
看到她手背上的抓痕已經滲出血絲,遲勳大腦一熱,頓時忘了彼此的身份也忘了應不應該或合不合適,一把執起她的手就低下頭去
想要把她手背上的血絲吸掉。
看到他低頭的那瞬,嚴甯隱隱就意識到他要做什麼,一顆心瞬時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她的手與他的唇即將觸上的那瞬,她驀地狠狠抽回自己的手。
手裏一空,遲勳猛然回神。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尷尬的氣息
他微微擰眉,目光深邃地看著她,俊朗的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自在,模樣依然淡定從容。
反倒是她,低著頭不敢與他直視,尷尬到無以複加。
他的目光明明很溫和,卻讓她莫名覺得緊張,狠狠咽了口唾沫,她抬起頭來強裝鎮定地對他說:“我、我去用水衝衝就好了,你家衛生間”
“那邊。<>”他用嘴努了努她的後方。
嚴甯回頭看了看,然後略顯慌亂地點了點頭,“好。”
她一邊應著,一邊立馬轉身,在他的注視中朝著衛生間快步走去。
那急促的腳步,像是落荒而逃
嚴甯進入衛生間,關門之際,她看到遲勳一把將八戒麵前的抱枕抓開,然後指著它的鼻子,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訓斥它
“你給我出來你可真是隻白眼狼,養你這麼久,連你麻麻都認不到了是不是天天給你看照片都白看了”
關門,上鎖,把外麵的聲音隔絕。
走向盥漱台,嚴甯打開水龍頭,把手伸到水下,衝刷著傷口。
冰冷的水淋在傷口上,有點疼
她看著自己手背上那長長的傷痕,看著看著,淚如雨下
遲勳一邊關注著衛生間裏的動靜,一邊低聲教訓著八戒。
八戒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躲在角落裏縮成一團,一動也不敢動。
好一會兒後,嚴甯還沒出來,衛生間裏依舊隻有嘩嘩水聲。
遲勳微微擰眉,敏銳地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
不敢遲疑,他連忙朝著衛生間走去。
叩叩叩
“七小姐。”他敲門,輕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