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他的好不是某些人能比得上的
某些人是指他嗎
嗯,是指他
嚴楚斐的確不好過了不貼切地說,是難過了
她無情的話如同千萬根針尖,狠狠紮在他的心上,密密麻麻,把他的心紮得千瘡百孔
疼
疼得恨不得挖出來扔掉
活到迄今為止,他還從沒被人如此嫌棄過,更沒人敢拿他跟別的男人做比較。
最可惡的是他還被比輸了。
他不服
他哪點比何柏琛差
他明明比何柏琛年輕,明明比何柏琛有錢,明明比何柏琛英俊,憑什麼是他輸
遇上何柏琛這個情敵,他簡直憋屈死了。
因為何柏琛於他有救命之恩,他連去跟他約架都不能。
如果今天他的情敵是個他不認識的男人,他非得跟其拚個你死我活不可。
見嚴太太把他拿去跟別的男人比較,還把他貶得一文不值,嚴楚斐心如刀絞。
眼底盛滿怒意和怨懟,他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
不過了不過了
這破日子他不過了
怒火攻心,他理智全無,口不擇言地吼道:“對我他媽比不上你的何教官,你的何教官既然那麼好你他媽跟他過去”
魏可雙眸一眯,眼底寒光四溢。
“你再說一次”她美麗的小臉在頃刻間冷若冰霜,格外平靜地說道。
她此刻的淡定,無異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嚴楚斐心髒微微一縮。
其實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他這會兒又難受又生氣,所說的全都不過是氣話,並非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可現在麵對嚴太太咄咄逼人的目光,他又已是騎虎難下。
自尊心作祟,他無法低頭認輸,隻能硬著頭皮衝她吼,“他那麼好你跟他”
“好啊”她笑靨如花,媚聲嬌嗲,一臉求之不得的表情。
她說,好啊
嚴楚斐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深深覺得,自己又搬了塊大石頭狠狠砸在了自己的腳上。
他把自己一步步推到了絕境。
嗯,此刻的他如同站在了懸崖邊,前是萬丈深淵,後有凶惡猛虎,他進退不得。
狠狠咬著牙根,他逼自己點頭,“行我讓小易準備離婚協議”
一聽“離婚協議”四個字,魏可的目光更冷了。
怎麼著嚇唬她啊
嗬嗬以為她是嚇大的嗎
魏可在心裏不屑冷哼,默默腹誹。
“不用那麼麻煩,咱們現在就可以去簽字。”她立馬搶斷,唇角冷笑蔓延。
有什麼好準備的,既然真想離那就直接去民政局,簽個字蓋個手印不過就是幾分鍾的事兒罷了。
“民政局你家開的”嚴楚斐回以冷笑,輕蔑冷嗤。
魏可一怔。
緊接著猛然反應過來。
好吧,她也是被氣暈頭了,居然忘了現在已經是晚上,民政局早下班了。
她立馬改口,“那明早”
“明天周末”
“周一見”
她幾乎都是在他話音落下的那瞬就接口道,幹淨利索,毫不遲疑。
怎麼看怎麼一副恨不得立馬跟他離掉的模樣。
“周一見就周一見”他氣得來不及思考就負氣地答應道。
魏可,“不見是孫子”
“”
嚴楚斐想把魏可掐死。
她的心未免太狠了吧,竟連一絲後路都不給他
她那副迫不及待想要跟他脫離關係的樣子深深刺激了他,心裏明明又氣又恨又難過,卻還不敢表現出來。
因為他不想連最後的尊嚴都失去。
嚴楚斐的心,狠狠抽搐,疼得他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看來,她是鐵了心要跟他離了。
他自然是不想離的,所以就算剛才雄赳赳氣昂昂地說要準備離婚協議,也是想好了對策才敢賭氣那樣說的。
他想今天是周末,如果能用離婚嚇唬住她最好,若是嚇唬不了,那也有明後兩天的時間緩衝,他可以在這兩天裏想別的辦法讓她打消離婚的念頭。
怎知她步步緊逼,竟把他逼到了如今這無路可退的境地。
不離是孫子
她就那麼想當他的奶奶
兩人冷冷對視,僵持不下,俱都不肯向對方認輸,緊繃壓抑的氣氛一觸即發。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從嚴楚斐的兜裏響起,將沉默打破。
嚴楚斐默默鬆了口氣,特別感激這通電話。
因為看著咄咄逼人的嚴太太,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而這通電話無疑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是個陌生的號碼,沒有標注姓名。
他已顧不得那麼多,掏出手機就直接接起,一邊開口“喂”,一邊轉身朝著別處走去。
借機遠離嚴太太,避免戰火升級。
嗯,此刻他和嚴太太都需要冷靜一下。
然而當他接起電話,聽到電話彼端傳來的熟悉嗓音時,感激頓時變成了妒恨。
竟然是何柏琛。
“何大哥”
嚴楚斐拿著手機躲到陽台上,一邊盯著浴室的門謹防嚴太太突然出來,一邊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
嗯,不能讓何柏琛聽出他正和嚴太太在吵架。
“嗯。”何柏琛輕輕應了一聲,然後溫和輕吐,“楚斐,我想跟你聊一聊,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