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把我咒死了,那就哪兒也別想去,在這兒給我守一輩子寡”
守寡
歐晴不服,捂著臉頰忿忿道:“憑什麼啊”
“你說憑什麼”他瞪她一眼,然後指了指菜碟,“肉”
歐晴夾了塊臘肉丟他嘴裏。
“以後還敢這麼魯莽嗎”他歪著身子仰躺在她腿上,一眨不眨地望著她,邊嚼邊問。
嫌他煩,她不想理他了,避免他訓個沒完,她就一勺接著一勺地喂他,讓他的嘴不得空閑。
十分鍾後,一碗飯喂完,歐晴默默鬆了口氣,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解放了。
“別動”
可當她想把他的腦袋從腿上推下去的時候,他卻擰著眉急喝一聲,微微齜牙的樣子像是在忍痛。
“我把碗拿開。”她指了指凳子上的碗和碟,說。
“就擱哪兒。”嚴謹堯多狡猾啊,豈會不知小女人的緩兵之計,就不中計。
“”歐晴的唇角微不可及地抽了下,無語。
不許她走也就罷了,他還得寸進尺地抓起她的手放在他的頭上,毫不客氣地要求道:“頭疼,幫我按按。”
“你怎麼老是頭疼”她狠狠蹙眉,嫌棄地輕嚷。
“不知道。”嚴謹堯隨口一應,完了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的眼睛,故意逗她,“你說會不會是裏麵長了什麼東西”
她聞言大怒,“啊呸呸呸胡說什麼呀你”
她瞬間變臉,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和嚴厲。
嚴謹堯但笑不語,那得意的模樣像隻偷了腥的貓。
歐晴被他那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得心跳漏了一拍,這才猛然驚覺自己反應好像太激烈了點,不由麵紅耳赤羞惱交加。
“看什麼”她氣得伸手去捂他的眼。
他順勢把她的小手攥在手心裏,更是讓她逃不了了。
這樣的舉動太過親昵,歐晴心慌意亂,可麵對他的霸道和蠻橫她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最重要的是,他就不是那種會接受拒絕的男人
她的性格本就比較軟弱,而他如此強勢,這似乎就注定了她會被他吃得死死的。
“喂你”
“嚇著沒”
她剛想叫他放手,卻被他溫柔搶斷。
歐晴一怔,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下午那驚險一刻
默了默,她低頭呐呐,“有點。”
說“有點”都太過含蓄了,確切地說是被嚇慘了。
嗯,不管是他“身陷險境”的消息,還是突遇野豬的意外,都把她嚇得夠嗆。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不聽話”嚴謹堯舉手在小女人的鼻尖上刮了一下,無奈又寵溺地輕啐道。
她以為他又要開啟嘮叨模式了,正想給他一個白眼,哪知他話鋒一轉,竟開始調查起她的戶口來了,“你是c市本地的”
“嗯。”她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同時動了動腿。
被他的腦袋枕了半天,她的腿都有點麻了。
“父母做什麼的”他又問,興致頗濃。
歐晴臉色微變,突然沉默下來。
“嗯”見她半天不答,他目光銳利地盯著她,慵懶催促。
在他極具穿透力的目光中,她咬了咬唇,垂著眼瞼幽幽道:“我媽媽去世很多年了。”
看著小女人臉上那掩藏不住的哀傷和思念,嚴謹堯心髒微微一抽,有點疼。
他輕輕捏了捏她的小手,想讓她快樂起來,可她木著臉毫無表情。
“爸爸呢”他想翻過悲傷的那一篇,連忙又問別的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哪知歐晴的臉色更不好了。
“另娶了。”一改先前的悲傷模樣,她的小臉在頃刻間冷若冰霜。
嚴謹堯默了默,定定地看著她,說:“你不開心。”
不是疑問,是肯定。
看來她的家庭有問題,而她非常抵觸這個話題。
歐晴的確不想談及自己家裏的事。
其實她的家庭問題並不算複雜,隻是這麼多年了,她還是有些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
母親早逝,於她而言本就是巨大的打擊,誰知她心裏的創傷還沒結痂,父親就決定另娶。
那時她年幼,曾反對過,可她的意見自然是不會被采納的,所以即便她萬般不願,也不得不接受沒過多久就有了繼母的事實。
平心而論,繼母對她不算差,處處關心她甚至討好她,可她就是無法敞開心扉去接受繼母的好。
不知為什麼,她們的關係始終親昵不起來。
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若朝夕相對的人總拿對方當客人一般對待,那日子就顯得太難受了。
後來繼母生了一個妹妹,從那一刻開始,她覺得自己在那個家裏,成了一個外人
幾年後繼母又生了一個弟弟,叫歐陽,父親很開心,甚至甘心放下所有榮耀,棄軍從商。
看著父親繼母和弟弟妹妹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樣子,叛逆期的她選擇住校,放假了就在外打工,不到萬不得已堅決不回那個家。
對父親,她的心裏是有怨言的。
她一直覺得,如果不是父親常年在部隊,媽媽或許就不會離開她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那種煎熬和難過,她真的深有體會。
尤其到後來,她發現沉浸在悲痛中的隻有她一個,另娶的父親很快就融入在新家庭的歡樂之中。
當父親為了新的家庭而決定棄軍從商時,她對父親的怨念就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