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爺爺如此生氣,大牛就算有一百種反駁的措辭,他也不敢吭聲。
爺爺年事已高,如果自己再頂嘴,說不定會氣得他血壓升高,嚴重點的話,很有可能會危及生命。
大牛趕緊道歉:“爺爺,你別生氣,我知道錯了,我現在馬上出去挖了它。”
說完,大牛趕緊把碗裏的飯扒拉幹淨,鼓著腮幫子打起手電筒出去。
程奶奶瞪著程爺爺,責怪道:“你這是幹什麼?大牛還是個孩子,你跟他急什麼?你自己的親生兒子你沒教育好,撇下老婆孩子跑了,害得兒媳改嫁,孫子本來可以跟著他親媽一起改嫁過去的,結果他可憐咱們二老沒跟著走,沒想到留下來倒要受你的氣。”
程爺爺氣呼呼的說道:“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難道那是我一個人生出來的兒子,你沒有份?是你沒用,生了個狼心狗肺的兒子。”
這下程奶奶真怒了:“你這老東西要上房揭瓦是不是?你不順心,難道我就順心了?要不是嫁給你這麼個沒用的男人,我至於過得這麼辛苦嗎?”
程爺爺喝道:“是是是,都怪我沒本事,得了吧,你個老太婆,還不快給我盛飯,要餓死我是不是,餓死我了,有你哭的。”
程奶奶盛了飯,摔在程爺爺麵前,依舊沒好氣的道:“吃吧,吃死你,吃死你,我就省點米了。”
程爺爺一邊吃飯,一邊回嘴:“吃死我,你就當寡婦去吧,讓日頭村那個瘋子進來打你,我看到時候誰能救你。”
大牛一邊在院子裏挖月季,一邊聽著屋內的吵鬧,心中既好笑又無奈。
這種爭吵對於他來說,早已習以為常。
爺爺奶奶吵了幾十年,幾乎每天都有不同的話題吵架,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有些時候,他要是一天沒聽到他們二人吵嘴,還會覺得有些不習慣呢。
挖掉月季後,大牛並沒有進屋去,而是在院子的大石頭上躺下。
白木村的夜晚是祥和的。當落日餘暉散盡,夜色就逐漸濃鬱起來。
四周蟲鳴不止,天上明月皎潔,使人當即生出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
大牛把意識遊離出去,在宛如潑墨山水畫卷的林野裏飄蕩。
無盡的灰色布滿每一個角落,原本亮如白晝的山林變得昏暗,那些青蔥翠綠掩映於黑暗中,幾乎要與夜色重疊交融。
大牛心慌了一下,趕緊凝神,將意識縮小至某個角落,原本模糊的事物才略微清晰一點,但與先前的亮如白晝有著天壤之別。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那個石頭帶來的神力就要消散?
這一想法讓大牛更慌了。
他又再次凝神,將意識縮得更小,卻也隻是看的影影綽綽,似幻似真,完全沒了先前的真切清晰。
感覺到不對勁,他立馬抽回意識。
大牛細細想了一下,想到自己救治桫欏之後,整個人就變得非常疲憊,莫非是當時救治桫欏發力過猛,才導致如今神力枯竭?
如果真是這樣,豈不是得不償失?
自己還沒好好利用,結果這神力就沒了,那發家致富的美夢,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實現。
想到這裏,大牛懊惱不已。
他本就不是急性子,所以在發現自己有了非比尋常的力量之後,仍舊不急於利用,以至於現在神力即將枯竭,自己竟然還是個窮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