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聲笑而不答，把雞樅菌放在庫房門口的電子秤上，朝看呆的程大牛喊道：“大牛，過來看秤。”
大牛趕緊回神走過去。電子秤上顯示重量為9.65公斤，單價為200，總價就是1930。
見大牛一臉疑惑，王源聲拉近他，低聲道：“現在市場價是一百二十元一斤，而我隻能給你一百，你能接受不？”
說著，他在手裏的小紅書上刷刷記賬，但他所寫的單價卻是一百一。
王源聲解釋道：“做我們這行的，都是這樣，如果個個都老老實實按照市場價收購，那肯定沒人願意每天天沒亮就出門去采購。我這十塊錢不是坑你的，而是坑我們老板的。這總好過從你那裏拿回扣吧。”
大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明白，一百就一百吧。”
見他這麼開竅，王源聲說道：“這就對了。如果你要在菜市場門口一斤半斤的賣，估計得賣到下午。到時候蘑菇的水分蒸發了，賣相不好看了，你未必能賣得這麼多錢。”
他說的，倒是實話。
王源聲寫好單子，收起筆，從褲兜裏拿出一遝紅彤彤的鈔票，數了十九張給程大牛，笑道：“看你今天又賺了這麼多，不去樓上按個摩嗎？”
大牛搖搖頭：“你看我這身行頭就應該明白我家裏的情況，任何不必要的花費對於我家來說都是一筆難以承受的負擔。”
王源聲點點頭表示可以理解。
廚房裏的人也看明白了。
原來，這個小夥子不是來當學徒的，是來賣東西的。
而且，他賣的還是很貴的東西。瞧他手上那一遝紅鈔票就可知曉。
傳菜部部長好奇的走近，扒開袋子瞧了瞧，驚歎道：“好多雞樅菌啊？今年的雞樅菌怎麼這麼早？”
王源聲道：“不早了，今年天氣暖，去年好像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
傳菜部部長嘖嘖兩聲，繼續感歎：“真好啊，輕輕鬆鬆就賺了這麼多錢，要是我家也在山裏，我肯定不出來打工，我就天天進山去找蘑菇。”
廚房老大笑了：“你以為雞樅菌天天有啊，就這麼個把月，過了時間，你連毛都找不到。”
傳菜部長說道：“那也比我們幹這個強啊？人家摘一個月的蘑菇，抵得上咱們幹一年了。在農村，不僅可以摘蘑菇，還可以摸山蛙，挖五指毛桃什麼的，隻要有力氣，賺錢的路數可多了。”
她一邊說，一邊歎氣，完全忽略了自己的瘦小身板不可能吃得消這種苦力。
大牛忽然雙目放光，腦中閃過一個詞——石蛙。
他看著王源聲，壓抑著激動，問道：“你們酒樓這麼高檔，連百來塊錢一斤的雞樅菌都買這麼多，那你們肯定也收石蛙咯？”
王源聲點點頭：“當然收，不過，我們隻收野生的，人工養殖的不要。”
大牛樂了：“你們這裏收多少錢一斤？”
王源聲好奇的看了看程大牛，心想，莫非你這小子白天摘蘑菇，晚上還能摸石蛙？
他抬手伸出兩個手指，回道：“兩百五十元一斤，你有嗎？有多少要多少。”
他想的是，就算你摸一晚上，最多能摸四五隻，就算每隻達到巔峰重量一斤左右，那也就是四五斤。
四五斤對於本地唯一一個星級酒樓來說，遠遠不夠供應。
本地有礦的土豪很多，外地來的富商也不少，像雞樅菌這種珍品蘑菇，就隻有這麼個把月可以吃，現在每天都供不應求。
更何況是野生石蛙這種藏於深山溪澗很難尋到的‘百蛙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