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掃了一眼病房裏的所有人。
所有人都麵色從容,一點兒也不驚訝。
而且剛剛朱文行也說了,她的女兒並不需要檢查。
那就是說,在這間病房裏,身為醫生的他,是唯一一個最後知道朱晴晴已經痊愈的人。
也就是說,朱文行一家人早就知道,朱晴晴已經痊愈了。
那麼,他們一定還知道一些什麼事情。
醫生盯著朱文行問道:“朱總,您實話跟我說吧,朱小姐到底是如何痊愈的?”
朱文行沒有想到醫生會這麼問,就愣了一下,視線立即移到大牛臉上。
大牛神色無常,沒有做出任何暗示。
朱文行打哈道:“哈哈,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剛剛我女兒突然冒了很多汗,然後眼睛裏的紋路就沒有了。”
醫生別過頭來仔仔細細的打量一番大牛。
這是一個農民裝束的青年。
但醫生猜想,他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農民。
不然的話,憑他普通農民的身份是不可能出現在這間VIP病房裏的。
在這間VIP病房裏的人是何許人也?那可是金鍾縣的首富啊。
金鍾縣的首富放在全國,可能也就是個芝麻綠豆,但在金鍾縣,那絕對是首屈一指的貴族。
這個青年農民能夠在朱小姐住院後的第一時間趕到這裏,足可見他的身份並不一般。
至少可以說,他跟朱首富一家的關係並不一般。
醫生問道:“朱總,這一位是?”
朱文行說道:“這是我新收的小弟。”
“哦。”醫生並不是很相信,但他沒有追根究底的問下去。
朱小姐莫名其妙痊愈一事必須向上彙報,所以他也沒有逗留太久,隻是吩咐朱晴晴,要多加休息之後,就離開了病房。
目送醫生離開病房之後,朱文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大牛,我沒說漏嘴什麼吧。”
“沒有。”大牛說道,“既然朱小姐已經沒事了,那你們就可以放心了。為了安全起見,我看大家還是趕緊離開醫院吧。畢竟現在醫院可是重災區。”
“對對對。”朱文行這才想起這一茬來。
所有患病的人都跑到了醫院,醫院自然而然就變成了病毒的集中地。
現在女兒是痊愈了,但誰知道會不會進行二次感染。
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離開這裏。
一行人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辦理出院手續的,辦理出院手續。
大牛站在住院部的走廊裏。
清晨的陽光穿過黑壓壓的烏雲,又透過厚重的玻璃窗,孱弱的打在冰冷的地板上。
這是另外一個世界。
擁擠的,嘈雜的,連顏色都像是蒙上了一層無聲的陰影,像隔夜的茶水。
一個粉色的小護士昂著頭耷拉著眼皮,麵無表情的從人群中匆匆穿過。
白色的醫生滿頭汗水的穿梭在各個病房之間。
一會兒這個病房傳出一聲大叫,一會兒那個病房又驚起一陣啼哭。
一個藍灰條子顏色的男人,拖著腳端著水杯走過。一臉痛苦的皺著眉,他喝了一口水。
也許是水太燙,他的臉像被揪了一下,湊到一處去了,旋即又散開來。
他的目光瞥向走廊兩邊的病房,身體搖擺的幅度更大,臉上的神情卻依然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