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山再盎然(二)(1 / 2)

待得實在無聊,茯苓白日便往山裏去,采點草藥,回來搗弄一番當做消遣。搗出的汁液被她倒在竹屋兩旁,第二天她發現地裏冒出了一叢小芽,看樣子不是竹子,估計是之前山裏的草木,種子沒被大火燒盡,趁著氣候適宜,又得草汁澆灌這才冒了出來。她倒是對這些小草產生了點興趣,天天守著昏睡的仇人她馬上要崩潰了,直到這小草冒了出來她才再一次感覺到生命的美好。

日複一日,屋前的小草越長越高,儼然到了膝蓋。嫩綠的葉子宛若新生,同這一山的竹林相較起來不知鮮活了多少,略有些圓的葉子也是討喜,隨風一晃一晃的甚是可愛。這植物長得很快,兩個月的時間就已然長出了翠綠的花苞,又過幾日,裏麵潔白的花瓣就仿佛要把花苞撐破,趕緊呼吸一下外麵的新鮮空氣。

兩個月後的一天,茯苓又來給阮肖鈺割那麼兩道傷口,此時的他臉色蒼白,看起來整個人憔悴的不行。茯苓正欲施法,就聽那阮肖鈺咳嗽一聲,接著眼皮一動,猝不及防地睜開了眼。

麵對這個活死人久了,此時他突然醒來過了,茯苓反而不知該怎麼辦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

阮肖鈺向四周看了看,最終目光停在了眼前這個女子身上,她著一身粉色衣裳,裙帶飄動,身姿窈窕。肌膚勝雪,眉眼含笑,朱唇有些微揚的意味,令阮肖鈺有片刻失神。隻不過瞧著這女子,阮肖鈺竟全無印象。

茯苓這才反應過來阮肖鈺醒了,極為努力地擠出個歡欣的笑,說道:“你終於醒了!”

阮肖鈺皺了皺眉,開口問道:“這是哪裏?”聲音裏有些冰冷。

這是哪裏?她著實不知道,想到初來這裏時的荒涼景象,茯苓隨口說道:“涼山。”心下一想還是個不錯的名字。

“你是誰?”阮肖鈺問道,卻突然意識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問道,“我又是誰?”說完阮肖鈺回想了一番卻什麼也記不起來,痛苦地按了按腦袋。

茯苓剛剛還在擔心自己被他認出,雖然當日自己蒙著麵紗,如今又換了身行頭,可難保他不會聯想起什麼。聽他拋出的這一連串問題言下之意是他什麼也記不起來,竟然失了憶?

茯苓迅疾在心裏擬了遍草稿。她裝作十分震驚的樣子,故作一番悲態,掩麵說著他竟然失了憶,不記得自己,一臉的悲痛欲絕。

阮肖鈺按著頭試圖回憶,可腦子裏一片空白,關於從前他竟沒有半分記憶。

茯苓略收了收悲傷的表情,表示信了他的說辭,在心裏稍稍思索一番,一出苦情戲緊接著脫口便出。

她名茯苓,他叫阮肖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