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桀踱著步子走回阮肖鈺的那間屋子,手一揮,落滿灰塵的屋子煥然一新。他倚著被子在床上躺下,望著眼前的無盡的黑暗,不知不覺竟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得很沉,他卻醒的很早,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
估摸著阮肖鈺一會便到了,夏河桀手又一揮,屋子變回了昨夜的樣子。他不舍得地走出來,看著眼前那片開得燦爛的如意花海,心一狠,朵朵如意花便被連根拔起,在空中被撕得粉碎,簌簌落了下來。
夏河桀偽裝成了野獸襲擊的樣子,把院子裏的其他地方也破壞了一番,籬笆被推到,菜園被踐踏,地上還留下不少腳印。待到看不出什麼破綻之後,他這才深情望了小屋一眼,匆匆離去。
與此同時,天宮之上,阮肖鈺和茯苓與陳駱一行人已經出發,往涼山方向來,跟夏河桀恰好錯過。有些錯過,也許就是從某個不經意間的錯過開始的,像泛濫的堤河,覆水難收。
待夏河桀回了天宮,喝了幾口事先帶出來的酒,確保自己像是喝了一夜的人之後才優哉遊哉回了寒鋒殿。等到他回來,阮肖鈺和茯苓已經沒了影,宮人說他二人剛剛離開了。想來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到了涼山,看到一切了吧。
涼山上,阮肖鈺看著零碎了一地的如意花,眼神冰冷,一言不發。茯苓抓著他的手,此刻是那麼的冰冷。
如意花不過是他二人之間的一份惦念而已,卻不知為何,幾日之間被盡數毀掉,天貓,野獸,一切是那麼的巧,也是那麼的快。
陳駱看著盯著那一片狼藉不語的二人,不知該說些什麼,尷尬地搓著手。
“陳副將,幫我查查這究竟是何人所為。”阮肖鈺冷冷地說。
“將軍,這,難道不是野獸所為?”陳駱不懂,怎麼就要查人了。
“我不信會有這麼巧的事,就從當日隨你一同來涼山尋我的那些人查起。”
陳駱不敢反駁,隻得應了下來。
眼前的景象隻會徒增煩惱,阮肖鈺便拉著茯苓進了屋。這裏的一切都沒有便,隻是許久未住人積了不少灰,他同茯苓對視一眼,二人心中已了然。在陳駱眼皮底下,二人打掃起竹屋來。
陳駱被這一幕驚呆了,他心中那不可一世的將軍如今竟會為一女子打掃起屋子來。他本想說施一個仙法就好了,可見他似乎是樂在其中,便沒有上前。
“陳副將,我與苓兒要在此生活三日,你暫且回去,三日後再來接我們。”
“可是,將軍……”陳駱一臉無奈,怎的又要在此住下。
“怎麼?”
“沒,沒怎麼,你二人在這安心住著,我三日後定準時來接將軍。”
陳駱本想說,他這都已經回了天宮恢複了將軍的身份,怎麼還要在這裏住,實在是不成體統。再者說,若是天帝知道他放任他和茯苓在這裏住下,估計又得責罵他一頓。不過阮肖鈺向來說一不二,隻憑自己幾句話估計他是不會同意回去的。何況他突然覺得阮肖鈺比以往親切了些,因為茯苓的出現,記憶裏那個永遠冰冷的將軍也有了真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