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下,絲毫沒有停的跡象。
如此雨夜,平常之人早已經睡下,但司馬鏢局和血殺門的爭鬥,卻還在繼續著。爭鬥不但殘酷,在這樣的天地肅殺的雨夜,簡直血腥之極。
在無悔刀方悔,帶人殺入血殺門十字街的分舵之刻,與此同時,平安街的慕容鏢局的分部,也遭到了一名白衣人的殺戮。
慕容鏢局的人,在這持劍白衣人的麵前,真是不堪一擊,簡直如砍瓜切菜。
一聲霹靂,暴雨如注。
持劍白衣人,劍尖指地,洗劍雨中。
傲然卓立的他,手中的劍光已被血所染紅,雖然劍上的血,很快就被大雨所衝刷,但他的雪白長衫上,卻又多了一串鮮紅血痕!
白衣人正是屠劍天。
屠劍天輕輕籲出一口長氣,他的周圍已經屍橫無數。死在他劍下的人,皆是一劍斃命,都是別人還未看清他出劍,就已死在了他的劍下。
他的劍,不但穩、準、狠,而且夠辣、夠毒,驚世駭俗。
還未死在他的劍下的人,卻已經恐懼的在後退。唯一一個沒有後退的人,臉上卻已被白衣人如此驚世駭俗的劍法,所震驚在了那裏。
要知道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功招式,絕無任何一種是毫無破綻的。
縱是以縝密嚴謹名揚天下的武當兩儀劍法,以及名劍山莊的九九連環劍,劍招之中,也難免有破綻露出。
——隻不過破綻部位皆有異,多少不同。有些招式的破綻,是在對方難以覺察之處,有些招式的破綻,對方縱然覺察,卻也無法攻入。是以江湖人過招,通常巧者勝拙,強者勝弱。
但在孔夜燈看來,眼前這白衣人所使用的劍法,非但毫無破綻,而且一但施展,根本就密不透風。呆望著地上的十幾個兄弟的屍身,此刻孔夜燈早已喪失了鬥誌。
——因為他明白,憑他的武功,在眼前這白衣人的麵前,絕對走不出三招。
他當然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血殺門之中,心最狠、手最辣、殺人最多的屠劍天。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屠劍天。可是以他多年來的經驗,他已感覺到自己遇到了這個人,他恐怕已不能活過今夜。
但孔夜燈總算還沒有恐懼的發瘋,或者跪地求饒,他一直在盡力控製著自己,總算還能盡量保持鎮定。
屠劍天卻在冷冷的盯著他,盯著他的目光,根本就不能算是一雙人類的眼睛,因為人類的眼睛根本就不會如此的無情:“你分舵裏二十六位兄弟,已經死了二十三個,現在我給你個選擇,你是自己自裁,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孔夜燈整個人仿佛掉進了萬年冰窟,他相信這種人的話,這種人如果說他已經殺了二十三個人,就絕對有二十三個人的屍體躺在院子裏,絕對不會少一個。
孔夜燈知道自己全身都在冒著冷汗,甚至連臉上肌肉都無法控製。整整二十三條命,都是和他朝夕相處的兄弟。
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要對他們下這種毒手?
孔夜燈整個人都已在顫抖,“你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
屠劍天道:“我就是屠劍天。”
孔夜燈聽過這個名字,聽過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