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狼王站在懸崖邊,『毛』發在風雪中飄動著,它迎著月光長長嚎叫著。
起初,江樓是想設個陷阱,誘它到雪地裏來,利用地形和天氣捕獲它。
可他運氣太“好”了,還沒來得及設陷阱,這隻狼就發現了他們,並主動采取了攻擊。
江樓連『射』數箭,彪悍的狼王卻絲毫不懼,向他俯衝而來。
江樓回身護皎皎撤退,可一回頭,三魂七魄差點被皎皎嚇散。
一支箭擦著他頭皮『射』了出去,離狼王十萬八千裏遠。
皎皎嘖了一聲,又掛上一支箭,將弓搭在江樓肩膀上,噓了一聲,說道:“不許動。”
皎皎『射』箭有個壞『毛』病,她需要尋找個支點,才能找到手感和準頭。
江樓:“它來了!”
“小七,看我給你獵個聘禮!”皎皎眯起一隻眼,拉開了弓。
江樓已經聽到了狼的呼吸聲,他的額頭沁出汗珠,他看向皎皎,皎皎一臉稚氣,仍然這樣沒心沒肺,即使狼就要撲上來,她也依然帶著天真,想要試一試。
可怕的天真。
江樓道:“皎皎,你會害慘我。”
話雖這麼說,但少年的臉上卻帶著沉『迷』般的笑容,有些癡,也有點瘋狂。
他一動不動,甘願把肩膀給她,也甘願為了她的好勝心,將自己的後背留給危險。
狼王撲了上來,皎皎鬆開手,箭矢『射』了出去,『射』中了狼的一隻耳朵。
狼王的速度絲毫沒被影響,江樓一把拉過皎皎,又把她甩了出去。
兩個人分散開,狼的利爪撕開了江樓的肩膀。
江樓捂著胳膊大吼道:“皎皎退開!”
他剛吼完,頭皮瞬間發麻。
皎皎根本沒退,她扛著刀,貼著他的頭皮,一刀砍下,砍在狼的肚皮上。
狼嗷嗚一聲,歪了半個身子,迅速退開幾步後,它換了攻擊對象。
江樓心髒都要停跳了,他也顧不上多想,拔出刀跟著衝了上去,和皎皎一前一後打狼。
與狼搏鬥的時間或許很長,或許很短。
等兩個年輕人回過神來,狼王已經倒下來,像做夢一樣,沒有真實感。
江樓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輕聲道:“刀口這麼多……”
他的那個驃騎將軍大舅子拖回來的老狼王,『毛』皮完整,隻有個很小的致命傷在腦袋上。
皎皎笑道:“小七,這是我給你下的聘禮!你把它擺在你家正廳等我娶你過門!”
江樓還未來得及糾正她,身後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和呼吸聲,讓他的血『液』頓時凝固。
江樓緩緩轉過頭,他的背後,是漸漸靠近的狼群。
皎皎:“誒?不是說,狼王死了之後,它們就會變成一盤散沙,抱頭鼠竄嗎?”
江樓沒有出聲,他護著皎皎慢慢後退。
“那邊有個高地,我們先退到那裏去。”
皎皎道:“它們是想報仇?!”
江樓:“恐怕是。”
狼是記仇的動物。
燕川人和狼世代積累的仇恨,比他們跟月犴的家仇還多。
月犴入冬前,要來掃『蕩』村莊,狼也是。
從它們咬死牛羊,拖食嬰孩兒開始,賀族人就與狼結下了梁子。
賀族男子送女子狼骨做聘禮,也是源於此。
會獵狼的男人,一定能護家族平安,不會被狼拖走他的孩子,咬死他的牛羊。
所以賀族人若是恨誰,就會稱他為狼。
步溪客找到江樓和皎皎時,還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