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托著少女希望的傑克淡然一笑,整理好了自己的發型,“好吧,實不相瞞,我找到了巴諾斯,你會出現在這裏也是因為他吧?不過也難怪,元老院的那幫貪得無厭的混賬肯定不會看著這老頭出事的!”
“.......唉。”一聲讓地麵微微震動的碰聲之後,讓傑克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在他映象中一根筋的典型代表的亨利居然坐在了隔他不遠的地麵上。
夜幕下上漲了不少的海潮洗刷著魚人的屍體,露西看著默不作聲對視的兩人,感覺心髒就要跳出喉嚨。
“我估計,是五個人中最少和你說這種話的人了,我知道那件事讓你很心疼,傑克,可真的就這樣了?你就真的舍得離開我們?”
“嗬,有意思。這算是什麼?是你在可憐我嗎?還是說,這是你在聽從命令做的選擇。”傑克見狀,也坐了下來。“當初想把我一巴掌蓋死在地上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你能好好說話的。”
“我一向討厭磨磨唧唧,男人之間就應該是好好打一場的。”亨利從身後拿出了酒瓶,昂起頭一飲而盡,“況且,我勸你,你會聽嗎?我的話就算了,你連蒂安娜,連自己的忠誠都已經舍棄了,區區三言兩語怎麼可能勸你回頭。”
傑克反駁著:“我對公國的忠,已經仁至義盡了!我現在隻是在尋求自己的義,這難道有錯嗎!”
亨利:“如果真的是那樣,我才懶得理你,可別看我這樣,我很理解你的感受,畢竟都是男人。你現在的狀態,我一看就知道,你隻是在自責罷了。”
“自責?傑克,他在說什麼?”此時露西忍不住問道。
堅毅者轉過頭,這才注意到了這個紅發女孩,而他的視線卻被傑克的手臂擋住。
傑克:“不關她的事情,她和這一切都沒有關係。”
“噗哈?這個眼神,真是久違了,自從當初你把蒂安娜撿回來的之後很久我都沒有在看過了。”亨利興奮的拍拍手,繼續看著露西問道:“嘿!小鬼!你知道你跟著的是個什麼人嗎?為什麼要選擇和這種半吊子在一起呢?”
這會兒,輪到少女變得有些生氣,她撥開傑克的手回答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一直都看在眼裏,你想說什麼?這個人一直義無反顧的獵殺惡魔,保護平民,他這樣的人如果也算半吊子,那那些普通人又算什麼?”
“哈哈哈哈哈!說得好!”堅毅者拍著膝蓋,像是聽到了一個滑稽的笑話。
“這才是你最混蛋的地方不是嗎?傑克,你總是這樣,看起啦遊刃有餘,強大可靠,可實際上呢?你隻是一個陷入自責的,殘缺不全的男人而已,而那些被你的表象所吸引的人,蒂安娜也好,這孩子也好,終究都會被你所舍棄吧?用你講的那些假大空的話套牢她們,實際上你自己都沒辦法堅持,對吧!”
“你在說什麼東西!閉嘴!混蛋!”見到有人如此評判傑克,少女怒不可遏的拔出劍便要動手。
“該閉嘴的是你!”讓露西沒有料到的是,徒手接住了自己刺擊的,居然是傑克。
傑克:“你也沒有資格評判我!沒有任何人有資格!”
“傑克?你!”露西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無差別的吼聲與被劍刃劃破的滴血手掌,最重要的,因為在意的人在場而沒有流下的眼淚,傑克·布萊恩的過往眼看就要被重新拉回到了月光之下。
然而這一切,還是不可避免的參雜了一些計謀。
“你果然還是動搖了,計劃成功了。”亨利的臉像是凝固的石膏,可內心卻在打著自己的算盤。
大海靜靜的觀望著,偶有魚蝦不知情的路過,可以生存作為第一目的的動物們怎麼可能能聆聽得到,人心中哢哢作響的謀算。
亨利從來沒有擊敗過傑克,這次出來搜尋巴諾斯會碰到他,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深知老獵魔人詭計多端的堅毅者忍住了自己的脾氣,學著成為像傑克那樣,用人心的弱點來拖延對手。
“我沒有資格批判你?那你就覺得自己大義凜然了?恩?你隻是逃兵,是懦夫!”
批判的話語如刺骨的寒風,使傑克幾乎快要忘記了,神恩騎士不可能單獨行動,亨利暗自欣喜,他確實品嚐到了語言作為工具的甜美,可無可否認的是,這些話他說的理直氣壯,根本不需要起草和模擬。
因為,那還是這個大個頭發自內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