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察覺不到呢?因為畢竟是男女朋友,事實上,如果你的伴侶在不斷的試圖迎合你,改善在你眼中的壞習慣,並且還難能可貴的保留了讓你舒服的部分,即便是現在害怕到縮在角落,阿守都覺得當初沒有察覺是理所當然的,感到高興也是理所當然的。
短短的兩三個星期,小風就成了原本隻有在小說或者宅男的意淫中才會出現的完美女友,不僅料理技術突飛猛進(同居的半年來阿守都沒有看到過她拿鍋鏟的樣子),而且能夠聽懂阿守說的所有東西,對待阿守父母的太多也變得恭敬而親切(父親常常抱怨小風將家裏當成旅館一樣),甚至連床上的功夫…..
阿守不得不承認,那幾天他都過得心情愉悅,神清氣爽。
可接下來,事情就越來越不對頭,阿守的父母也開始了轉變,個性沉穩但有些古板的父親開始說起了俏皮話,母親開始學著保養,阿守每個月上交的工資也被退回,每天下班回家,三個人都會站在門口迎接阿守,幾乎是笑臉相迎……
阿守一直都是敏感的人,尤其是對於視線,幾天下來,家中的三個人總是在自己轉過身或者在幹其他事情的時候觀察著他,這不是他的神經質,而是透過鏡子和家中那些能反射鏡麵的地方明確的察覺和看到的。
那種直勾勾的,沒有附加任何東西的眼神,隻能是觀察小白鼠或者其他動物才會有。
阿守:“你們在看什麼?”
父親:“啊?沒有啊,丟!今天的節目在搞些什麼?一點都不好笑的!”
母親:“黃子華也也老了嘛。”
小風:“我倒是覺得還是挺好笑的啊,嗬嗬嗬嗬。”
那是一種讓阿守害怕的其樂融融,他瞄了一眼家庭相框,此時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巧合,家裏的燈光正好隻照亮了照片的一角,阿守呆在那的一角。
咚咚咚!
突如其來得阿守渾身一顫,小風回了老家,那麼敲門的隻有可能是自己的父母。
“小守,睡著了嗎?”果不其然,母親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阿守立刻躺回床上佯裝睡著,將被子蓋過了頭。
“媽媽進來咯。”一道光線慢慢的拓寬,阿守看到了母親的影子映照在牆壁上,他在被窩中極力的克製住自己不打寒戰,混亂的大腦根本沒有辦法下達任何有效的指令,隻能是一遍又一遍的質問自己是不是瘋了,一定是瘋了,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哎呀,我可愛的寶貝,別蒙著頭睡覺啊,對呼吸不好的。”聲音越來越接近,阿守頭上的被子被母親揭開,此時阿守玩過的遊戲情節在關鍵時刻鞏固住了他的心防,當光照進來的時候,他還是偽裝出了熟睡的模樣。
“寶貝啊,我的乖寶貝。”母親的手撫摸著阿守的臉龐,但阿守感覺到的隻是讓人膽顫的冰冷,那種感覺就像是被某些不可名狀的怪物拖入了深海之中一樣,心髒就像是要破體而出一般,大腦不斷的回蕩著各種各樣的髒話和死死拴住自己行動的求生欲,哪怕他麵對的,其實是自己的母親。
“媽媽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一直。”
所有的話語,一字一句,都如同淩遲的刀刃一刀一刀的削減著阿守的理智,天底下的任何母親都不會說這樣的話,阿守咬緊牙關不讓自己有任何的反應,經管他全身上下的每一絲精神都在咆哮著,讓他將枕頭摔在“母親”的臉上,然後大聲的咒罵這個冒牌貨,並且與被揭露了真麵目後氣急敗壞的她做殊死的搏鬥。
但阿守成功了,母親關上房門後大概十多秒後,他才坐起來大口的喘氣,刺骨的寒冷從四麵八方滲透進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