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安靜注視著眼前的人。
衣著幹淨,沒有惡魔的腥臭, 嘴裏還高高在上, 將戴蒙稱之為怪物……
這不是惡魔, 更加不可能是人類, 這應該是神。
方灼笑著說, “我選第三個……”
你去死三個字還沒出口, 麵具男已經危險的眯起眼睛, “第三個是嗎,那就你和他一起死。”
惡魔與人類有協約, 那神和人類會不會也有?
方灼把這問題拋給了係統。
233,“有, 神若是肆意殺害無辜人類,情節嚴重者,會被剝離神格。”
方灼這下子有恃無恐了, 這人如果真想殺他,隻會借刀殺人,絕不會讓自己的手上沾上人類的鮮血
見眼前的人類不但不害怕, 反倒笑了一下, 麵具男被激怒了, 這簡直是對他的褻瀆和侮辱。
殺意剛起, 他臉『色』突然一變,顯然是沒料到戴蒙竟然會這麼快,就擺脫他設下的牽製,對方的能力比他想象的更強了。
為什麼會這樣?
在創始之初, 黑暗和光明伴隨而生,他們擁有相同等級的力量,相互製衡著。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黑暗的能量越來越強大,強大到令他畏懼,恐慌。
所以他設計在戴蒙征戰地獄歸來時,埋伏暗殺。
本以為從此以後,不必再受任何製約,卻不想,對方竟然會墜入地獄,成為惡魔。
起初光明之神對此並不在意,沒有了神格,再強大也隻是惡魔,惡魔的力量怎麼可能與光明抗衡?
然而就在十幾年前,他意外得知,主神竟然想讓黑暗之神回歸神界。
他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悄悄潛入地獄,撕開了深淵的封印,企圖造成地獄大『亂』,到時候神界鎮壓,而他就能找到機會,將戴蒙徹底除掉。
可是事情並沒有按照他的想法發展,那封印太過強大,區區一道口子,並不足以將所有重刑犯放出來,隻有零星幾隻能力強大的惡魔,從裂縫掙紮著鑽了出來。
於是前不久,他趁著主神不注意,再次潛入地獄撕裂封印,順便給眼前的這個弱小的人類,送了一封信。
人類收到信後的表現讓他很失望,他竟然愛上了想要取走自己『性』命的惡魔。
真是可笑。
“好久不見。”麵具男看向戴蒙,搖頭咂舌,“地獄的腐臭真適合你。”
戴蒙並不在意對方的挑釁,他閃身出現在方灼前麵,用身軀將人牢牢護住。
看著眼前帶著可笑麵具的人,男人『露』出嘲諷,“我說過,你的力量會隨著你心裏的惡念增大,而被削弱,看來你並沒有相信我的話。”
當心中的光明被黑暗侵蝕,光明理所當然將不複存在。
麵具男人的臉上有被戳到痛楚的暴躁,他張開嘴,還未出聲就被對麵的人一劍給劈了,頃刻間化為了粉末。
管家提著吸塵器匆匆走進來,將粉末當垃圾一樣吸走了。
方灼目瞪口呆,“……”
“這隻是一個沒有任何能力的傀儡,真正的光明之神在神殿。”戴蒙說著,將青年帶出離了書房。
男人的身上沾了很多汙血,巨大的腥臭味能把人給活活熏死。
方灼連忙將他推進了衛生間,讓他好好洗洗,水聲想起沒多久,就聽見裏麵的人在叫他。
知道男人想幹什麼,方灼摳著手指,裝作沒聽見,隨後又聽到了一聲。
“方灼。”
這一次,男人叫的是他自己的名字。
方灼感到莫名的羞恥,就好像長久以來的偽裝被徹底撕開,將他赤倮的暴『露』在空氣中。
他麵紅耳赤的坐在床邊,很快就聽到了腳步聲,眼珠子悄悄往邊上移,看見一雙踩在柔然軟地毯上的光腳。
戴蒙走過來,捏住他的手臂把人提起來,“陪我一起洗。”
洗?不可能的,事情發展到最後,一定會成為兩隻鳥的聯歡。
方灼對自己未來的評估一點沒錯。
他被按在冰冷的瓷磚上,以花會鳥,和男人以特殊方交流起來,並且中途更換了好幾種姿勢,便於更加深入的對生命大和諧的探索。
在兩人簽訂靈魂契約後,這種探索所取得的成果,不隻是體現在身體的愉悅是,更是能讓兩人靈魂產生共鳴。
真正興奮起來的時候,會讓人有種從內而外的顫栗。
這感覺能把人『逼』瘋,也能讓人爽上天。方灼不止爽上天,他直接爽暈過去了。
戴蒙替他清理幹淨,抱回床上,方灼要死不活的撩開眼皮子,說真的大哥,我真的要被搞死了。
雖然身體吸收了粘稠的牛『奶』後,各種不適迅速消退,可是被掏空的體力卻沒那麼容易補回來。
戴蒙親了他的顫抖的手指,“下次少做點。”
下次又下次,下次何其多,老話說的很對,男人在床上的話不可信。
誰信誰傻『逼』。
戴蒙掀開被子躺進去,把青年按在懷裏,“明天我送你回人類世界,雷恩會跟著你。”
雷恩是兜帽男。
地獄的另外兩大惡魔與光明之神聯手,已經撕開了深淵封印,曾經被他關押的重刑犯全跑了出來,個個都想置他於死地。
這座莊園已經不再安全了。
——
方灼再醒來,沒有看到圓拱形的天花板,和彩繪。
他側頭看向窗口,窗簾沒有合攏,光亮通過白『色』紗簾照進房間,讓人可以迅速看清周圍的處境。
這是戴蒙住過的二樓臥室。
方灼掀開被子下床,急匆匆走出房間,兜帽男正抱著胳膊,守在門口。
“小主人。”
方灼問他,“我們回來了?”
兜帽男點了點頭,恰在此時,盧鬆的腦袋從樓梯口冒了出來。
方灼有點心慌,發愁該怎麼和他解釋自己的失蹤,盧鬆卻若無其事的跟他“嗨” 了一聲。
“看你今天這麼晚還沒起,正想來叫你呢,趕緊的,快遲到了。”
方灼愣了下,“盧鬆,你還記得我昨晚做什麼了嗎?”
盧鬆好笑的看著他,“你昨晚不是去酒吧打工了嗎? ”
“您放心,他們腦海中關於您失蹤這段時間的記憶,已經被抹去了,對他們來說,您一直和他們共同生活、學習。”兜帽男沙啞而緩慢的解釋道。
盧鬆見方灼偏頭側耳,似乎在聽人說話,心裏發『毛』,“倪可,你怎麼了?”
“沒事。”方灼神情自然的勾住他的肩,往樓下走。
隨著蘭頓街事件淡去,宋橫州的膽子又回來了,繼續去那些熱鬧而聲『色』市場所,偶爾也會來自己小舅舅開的清吧,一邊喝酒,一邊跟做兼職的方灼聊天。
生活又恢複了以前的樣子。
而方灼,再也沒有見過戴蒙,這個人好像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要不是身後總是跟著隱身的兜帽男,他都懷疑,之前的一切會不會是自己的幻覺。
整天周末上午,豔陽高照的天氣驟然急轉,突然烏雲密布,厚重的雲層遮住了陽光,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
不多時,刮起了大風,風力竟然達到了十二級,街上的樹木被連根拔起,巨大的廣告牌被吹翻,尖銳的邊角直接將路邊的汽車車頂給砸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