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山踉蹌站起來,左右麵部表情不同, 顯得非常扭曲, 看著有點精分。
方灼渾身被陰氣纏繞, 動彈不得, 還能冷靜的跟係統討論, “他被上身了?”
233, “好像是, 但白錦山的部分意識還在。”
或者說,白三正在蠶食白錦山的魂魄, 一口一口的將其撕裂,讓對方受足折磨, 以增加怨氣。
“白錦山”扭動脖子,眼神凶戾,突然伸手掐住了方灼的脖子。
方灼立刻讓係統把血瓶取了出來, 這一舉動落在“白錦山”眼裏,就成了隔空取物,在當今這樣的末法時代, 可是說是非常牛『逼』了。
“你到底是誰!”
這一開口, 方灼就確定, 是白三沒跑了。
方灼冷笑, “我是你祖師爺。”
話音一落,小瓶子傾斜,鮮血全灑了出來。
白三被源源不斷的陰氣滋養了多年,普通的雞血狗血早就傷不到他的了, 但此時此刻,他的手上傳來劇烈的疼痛。
出於本能的,他立刻從白錦山的身體裏掙脫出去。
白錦山之前因為想殺方灼的事情,被白三收拾了一頓,如今又遭到反噬。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他整個人如同被掏空的軀殼,站都站不穩。
方灼瞥了一眼,隨即身上的桎梏在被解開了,連口氣都顧得上喘,又掏出一瓶傾灑出去。
白三躲閃,周身的陰氣暴漲,將墓地裏尚未安息的陰魂全都召集了過來。
方灼看著那黑壓壓的一片,頭皮發麻,這種時候,不跑隻有等死。
他把剩下的血倒在了自己身上,扭頭看向白錦山,“你能跑嗎?”
白錦山皺了下眉,喘息著站起來,踉蹌往前,結果半道就被幾隻陰魂纏著,摔到地上,昏死過去。
反觀方灼,雖然身上沒了符籙,好歹還有法器,加上身上全是帶有至陽之氣的血。
那些東西一沾上他,就尖嘯著消失了。
但鮮血沾染了太多的陰氣後,顏『色』越變變越深,最後變成黑『色』,失去效力。
白三隱藏在黑『色』的陰氣中,安靜守著看戲。
這個人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
方灼手裏拿著三清鈴,盯著白三的方向使勁的搖晃。
隨著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鈴聲越來越響,越響越急促。
原本對陰魂來說不痛不癢的鈴聲,突然效力增加。
就連233都有些驚訝,“保持住,你意誌力越強,三清鈴的作用越大,法器和主人是意念相同的。”
方灼眼皮子顫了一下,騰出一隻手拿出瓶血,倒進嘴裏,噴在了三清鈴上。
白三見形勢不對,想要自己出手,但他又有些懼怕那些血。
至陽之血,能破一切陰煞,包括他在內。
方灼見陰魂被『逼』退了許多,轉身就跑,跑到一半又停了下來,倒回去把白錦山給背了起來。
233怒了,“你瘋了嗎,他之前想殺你。”
方灼吼回去,“白家的秘密隻有他知道。”
倒也是。
但是一想到這人三兩次搞事情,係統就非常生氣。
“你就不怕他醒來又找你麻煩嗎?”
方灼沉默了下,“他活不了多久了。”
被反噬的人,除了身體和魂魄受到損傷,陽壽也會折損,依照白錦山如今的狀況,活過三天都難。
但在他死前,他一定要撬點東西出來。
方灼個子比白錦山矮一點,人又瘦,背著人根本跑不快。
好在三清鈴隨著腳步移動,鈴聲叮叮當當沒斷過,沒有陰魂敢隨意靠近他們。
方灼不敢大意,讓係統時刻注意羅盤的指向。
跑著跑著,係統突然喊道,“他又想上身。”
方灼擰開一瓶,轉身潑出去。
白三顯形,臉上有一條被灼燒過的,腐爛的長痕,還在冒煙。
方灼,“對不起啊。”
我也不是故意想你毀容的……
白三隻覺得他在嘲弄自己,他猙獰的臉上,皮膚開始龜裂,『露』出裏麵紅『色』的血肉。
方灼被惡心壞了,拔腿就跑。
四周殘破的陰魂被漸漸吸附過去,和白三融為一體。
咯咯的古怪聲,隨著呼嘯的風聲傳入耳朵。
方灼抬頭看了眼天空,烏雲密布,看不到一絲陽光,就連四周景物都變得模糊昏暗。
他心裏發慌,潛力大爆發,埋頭跑得飛快,直到迎頭撞上一堵肉牆,才被迫停下,一屁股坐到地上。
地上的青年形容狼狽,滿身都是汙血,眼睛裏還有未散去的懼怕。
蔣陸岩蹲下,一把將人包住。
他沒有說話,隻有劇烈的喘息和不斷顫抖的胳膊,泄『露』了他的恐慌。
男人身上的溫暖,驅散了周遭的陰氣。
方灼猛地回神,用力推他,“白三,白三追過來了!”
蔣陸岩抬眼看出去,除了陰沉的天空,冷寂的墓園,他什麼也看不到。
他拍了拍青年的後背,輕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
方灼不信,扭頭往後一看,真的不見了。
他眷戀的攥住男人的腰側的衣服,像個變態一樣,用力深吸了一口。
當第一主角就是爽,身上暖洋洋的,連鬼都怕。
就在這時,屁股下傳來一聲呻-『吟』。
方灼這才想起,屁股下麵還坐著一個墊背的。
他拍拍蔣陸岩,起身轉過去,踢了踢白錦山,“醒了就自己走。”
白錦山意識昏沉,渾身密密麻麻的疼痛著,被踢了兩腳徹底清醒,捂著胸口艱難坐起來。
方灼剛要伸手,另一隻手已經搶先行動,將白錦山拖起來,順勢將其兩條手臂反壓在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