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心裏傳來她的溫度,隔著兩層衣料依然可以感覺到那手臂細軟。
汐北嚇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的手掌剛碰到她,她就反射性的掙了掙,往身後退了一步。
他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霍得放開了手。
汐北沒想到季少白會突然抓住她,又這麼突然的鬆開手,往後退的力度還沒有來得及收穩,整個人登時就失去了平衡,往後一仰。
她小小的驚呼出聲,卻意外的沒有摔倒在地上,而是落入了一個穩當當的懷抱裏。
淡雅的體香從他的懷裏,伴隨著她的呼吸,一絲一點的深入肺腑。
頭頂傳來季少白焦急的聲音,“汐北,汐北,你沒事吧?”
汐北捂著砰砰跳的心髒,一抬頭便看見季少白本來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沒有血氣了。
他焦急的眼神緊緊鎖在她的身上,絲毫沒有意識到現在兩個人的距離是怎麼樣的貼,近。
季少白還沒有反應過來,懷裏卻已經空了。
汐北站了起來,搖搖頭,“我沒事。”
季少白輕籲了一口氣,再次看向汐北的時候,已經神色如常,“我沒有那個意思,請不要誤會。”
她點頭,“我知道。”
他微微皺眉,似乎她又誤解了他的話。
季少白說的沒有那個意思,指的是他並不是專程來討那件衣服。但是在汐北的表情看來,卻像是另一層意思。
她回答說,她知道。可是汐北,你真的知道嗎?
“那件衣服,你替我保管。等下次再還吧,不急這一時。”季少白亦清楚,這個回答最能讓她放下戒備。
她總是像一隻刺蝟一樣,用渾身的刺包裹著自己,受不得別人的接近,受不得別人對她半點好,如果他待她好一分,她必十分回報,一點也不願意欠下人情。
汐北也會笑,但是那份笑太生疏刻意了,因為她在外人麵前總是堅強獨立。
季少白調查過她,家庭普通,母親改嫁,可她打工上學卻從不耽誤,她開朗樂觀,堅韌淡然。
忙忙碌碌,汐北卻始終是個成績優秀的好學生,她不抱怨過生活,不拖累別人,不留戀過往,笑看未來。這樣的她,乖巧懂事的讓人欣慰。
可是卻讓他心疼。
五年前的事情,連他也調查不出來,就好像是她的人生有一段空白期,突然被人用橡皮擦擦去了一截,消失的那段日子,她到底發生過什麼?
坐在回程的車上,陳叔難得的發現,一向笑容揚於臉上的季先生,晚上卻總是陰沉沉的。
他腦子裏飛快的轉動著,越想越是感歎,自從遇到了汐北小姐的那一天起,季先生的情緒便不再是隻有如沐春風般的溫和了。
季先生的母親出身名門,不僅氣質雍容,自我修養也極高,教育出來的這個獨子也一直是溫文有禮。
隻是季先生太過溫和了,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總是淡淡的。
陳叔自問在季氏集團當差了這麼多年,也算是看著季先生長大的了,他從未見過季先生發過什麼脾氣,幾乎就連喝斥人,都讓人覺得是溫和的。